沈卿欢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不过既然是太后请的,皇家人想要动手脚便极其容易。
倘若这道人一口咬定,她就是被鬼附了身。届时又该如何自处。
“窕儿,你去趟将军府,将此事告知兰衔。”
朝堂之上。
如今皇帝生出将太子妃送去和亲的心思,坊间传言如猛虎,只道皇帝昏庸无能,竟是要小小女子受这屈辱,简直荒唐。
太子亦是没有好到哪里去,被诛笔讨伐评为愚孝。
此事一出,再加朝中本就盘根错节,如今逆党作乱,矛头竟是一时指向了户部尚书,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想逼沈江河投诚。
武将那边,是人人想要的镇国将军赵氏一族,而文官这边,则是得了沈江河,将来能省下不少事。
皇帝早年暴虐,如今上头有太后坐镇,一时间也不敢动作太大,耐着性子扶额叹气:“谨庭,你说此事该当如何啊?”
当初他有这等心思之时,谢谨庭是第一个出言支持的,而今若是出了事,自是该找谢谨庭问责。
谢谨庭泰然自若的道:“太子妃是个识大体的,陛下不妨问问太子妃是否愿意,若是她自愿前去,也算了却一桩心事,堵住悠悠众口,若是太子妃不愿……”
“那便另择他人,流竺国狼子野心,在外盘踞多年,难不成当真知晓太子妃相貌如何?”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又是长叹一口气:“道理朕都懂,只不过将来若是叫他们知晓,大殷一招狸猫换太子,将来又如何自处,朕只是担心失了大国风范。”
民为国之本,再者,而今又是减轻了徭役赋税,国库的银两本就不充足,届时只怕是劳民伤财,皇帝自然不愿开战。
谢谨庭抬眸看了他一眼,皇帝后半截话又咽了回去。
虽说是不可直面圣颜,可谢谨庭想来是个混不吝的,皇帝也不计较。
他知晓自己这话有纰漏,既然如今都做出这等事,早就失了大国风范。
“秉笔妄言了,”汝阳王斜了他一眼,“你只说换旁的女子,可哪家女子又愿意?”
谢谨庭微微颔首:“但至少不该是人妇,这是在为皇家蒙羞。”
“陛下,老臣亦是认为,此番流竺国目的不在太子妃,而是试探大殷羞辱大殷。”沈江河持着笏板道,“泱泱大国,怎能受辱!”
“沈卿稍安勿躁,”皇帝按压着太阳穴,问道,“谨庭说的不错,你认为,何家女子才能替得太子妃。”
谁人都知晓,沈卿欢虽是娇蛮,却样样出众。
相貌或技艺一般的女子,如何能仿造,这样样出众的女子可不好找。
“我朝公主与郡主,皆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食君之禄,便要行忠君之事,”谢谨庭掀了掀眼帘,“陛下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