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许佃户一家脱离的奴籍,待到裴辜元登基那年,许佃户家的小儿子考上了榜眼,后来听说是入宫做了御史,将不少奸臣弹劾,后来简直如步青云。
如今这许佃户一家,想来还在庄子上备受磋磨。
王管事想了想,似是没有想到这究竟是哪号人,但听着沈卿欢扯开了话题,忙应声道:“娘娘放心,小的这就派人去查,速速将人找出来。”
说罢,他转身进了一间狭小潮湿的屋内。
避开了沈卿欢,王福顺呼出一口气,将柜门拉开翻找着,便听身后那人道:“咋子嘛,这么大的阵仗。”
王福顺苦笑道:“可是碰上了硬茬子哦,今日可要好生周旋一番。”
那人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潮湿的屋里弥漫着难闻的烟气:“她这是瞧你信不过了,要换人问了,你不是一身能耐,怎么连个硬茬子都嚼不动?”
王福顺拉下了脸,低声警告道:“这可是太子妃,一个不注意,可就是掉脑袋的事儿了!”
旱烟的吧嗒声停止,那人笑了两声:“太子妃又不是皇帝老子,一个女娃娃,怕个锤子哦,这庄子这么大,多少口人多少年的银两来往,女娃娃哪里数的完嘛,”
“再说了,又不是头一回了,差不多得了嘛,大不了你老子哭一鼻子,还能为难我们不成。”
“再不行,你也撂挑子莫要干了,叫她换个贤人,我倒要看看,谁能比你王福顺更能耐。”
听着有人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主意,王福顺抓了抓脑壳:“先叫奢靡许佃户出来,好生警告一番,看她要搞什么名堂。”
王福顺毕恭毕敬的为她抬出一张藤椅,沈卿欢轻轻倚在藤椅上,那一瞬倒当真有了些她当皇后的风范。
她在后宫没少为难裴辜元那些美人姬妾,在皇后的位子上呆的久了,身上便也跟着染了上位者的威压。
只是这气势同那张蒙着的娇俏笑脸机器为何,不由得叫人想起背着大人,偷偷打扮成大人模样的娇女。
是以,王福顺笑呵呵的出来后,偷偷狠拧了眼前少年的腰:“娘娘,许佃户婆娘病重,许佃户一时走不开,便将他小儿子叫了来。”
许佃户的儿子生得结实,分明是糙汉武将的模样,谁曾想就是这个少年,将来的名号在朝堂中能惹得不少奸臣瑟瑟发抖,痛骂不已。
眼前的少年显然吃痛,眼眸中还带着憎恨,就这么跟头小狼崽子一般朝她恶狠狠瞪来:“贵人,我娘还病着,您有什么快快问吧。”
沈卿欢凉凉的扫了王福顺一眼,他这才讪讪缩回了手,俯身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