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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欢承了他的情,面上娇俏的笑更添了几分:“书房突然失火,幸而秉笔来得及时,否则突然发生这等事,当真是要将人吓坏。”

谢谨庭自然知晓她庆幸什么,喉头微震发出一声轻笑,眼睫上的冰凌也跟着融化:“太子妃生于大家,竟是惯会奉承的。”

“哪有,我是真心仰慕秉笔。”沈卿欢卖乖。

谢谨庭不再与她扯皮,收敛起脸上的情绪:“你许听说了,而今二皇子有所动静,夺嫡一事不可掉以轻心。”

谈及正经事,沈卿欢面色的笑淡了下来:“秉笔有何吩咐。”

“若非太子犯了什么大错,皇帝是不会废太子的,而今想扳倒太子有两条路,”谢谨庭站在她身前,将寒风挡在外,“要么,只要太子身子康健,这皇位必定是他的。”

“太子妃是聪明人,咱家觉得你定能明白是什么意思。”谢谨庭垂着眼睑看着她。

“秉笔放心。”沈卿欢眼眸弯弯。

谢谨庭见她这副模样,只是眼眸深深,没再说什么,他未曾与沈卿欢共事,不知晓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外头的传言有误,可见她不是什么草包。

没人知晓,她如今温和娇俏的面容下,究竟酝酿着怎样可怖的计划。

谢谨庭的话同她的计划不谋而合,沈卿欢更有底气去做。

待他走后,沈卿欢马上将康德叫了来:“那药何时能到手?”

康德知晓她急,面上喜洋洋的:“娘娘,您猜怎么着,原本这药人家此次不肯卖,说是害人的药,我没白白跑好些天,而今人家不但卖,还便宜卖!”

这本就是宫廷禁药,如何会轻易售卖,若是被人发现,那可是诛九族的罪名,区区五百两银子便卖了出去?

事出反常,沈卿欢坐直了身子:“先按兵不动,去打探打探,这背后的东家究竟是哪位。”

康德应声:“诶,娘娘且等着,明日奴才便把消息递来。”

沈卿欢屏退了周边的丫鬟,静静地抿着一盏茶,那件长到拖地的大氅被她随意的搭在美人塌上。

稀薄的月光柔柔洒在窗棂上,今年这场雪大,将外檐的额枋与雀替上皆堆了雪。

夜里寒凉,堂玉轩内煦暖,地龙烧得极旺,整个屋内温暖如春,饶是窗边的寒雪也跟着有了几分融化的趋势,滴滴答答的混着炭火烧灼的噼啪声,令人格外安逸。

“干爹,这份折子您看了一炷香的时辰了。”看得出他心神不在此,李继妄有些惊异,出言提醒道。

他这位干爹是何等人物,寻常向来是游刃有余的,而今竟坐在桌案前思量了许久。

他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什么事能叫他分神?

谢谨庭持着舔饱墨汁的狼毫,并未抬眸看他:“太子妃今日见了赵将军家的嫡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