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欢一眼便看到了那一袭鸦青色棉氅的谢谨庭,他到得早些,正是持一盏薄胎碎纹茶盏悠悠地浅酌。
下首或是针锋相对,或是阿谀奉承,像是皆与他无关,他像个悠哉的看客,静静看着这即将上演的大戏。
他这副模样,沈卿欢总觉得他知晓些什么,可怎么能呢,他又并非重活一世,还当真能预判了将来不成?
怪哉,今日事皇帝要东厂去擦屁股,她倒要看看这人还能运筹帷幄到什么时候。
似乎感受到了她目光长时间的停留,谢谨庭抬眸对上了她的眼眸,两束目光交汇,沈卿欢竟有些心虚地别过了头,像是被人窥破了心事。
“娘娘这是要装作同咱家不认识吗?”她听着谢谨庭带了些慵懒,清脆的一声响儿,是他放下茶盏,薄胎与案几相碰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谢秉笔:媳妇儿心中的事儿挺多,唯独没有咱家。
第16章 第 16 章
◎他懒懒出声:娘娘不是不喜阉人的味道吗◎
不得已,沈卿欢回头正视着他,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本宫还说哪位郎君这般俊美,原是谢秉笔。”
对于她的马屁,谢谨庭只是微微勾唇:“咱家知晓娘娘眼神不大好。”
她美眸瞪了谢谨庭一眼,似是怕谢谨庭冷脸,将脸复又别了回去。
沈卿欢今日着了一袭桃红襦裙,像是不怕冷一般又覆了一层同色轻纱,外着一件细细坠着金线蝶纹的兔绒大氅。
面上更是带着温和娇俏的笑意,眸光点点与扑簌簌的长睫相衬,朱唇樱口,分明是嫁了人的女子,偏偏身上还带着少女的气质,叫人一眼便能注意到她。
谢谨庭却像是看不到这些一般,或是他丝毫不在意,像他这种太监又怎会将心思放在女人身上。
今日胡姬们到访,据说是谢谨庭一手策划的,可见他的手已经到了别兹国。
而今郡主又是胆大包天,借着混乱将药酒给她,竟是想让她在生辰宴上丧命。
她心中想着对策,丝毫没有注意到郡主是什么时候来的:“娘娘今日真是美极了,便是牡丹都要失了颜色,你瞧下首的大臣们都看呆了。”
沈卿欢笑意不达眼底,亦是盈盈的笑着:“郡主哪里的话,牡丹国色天香说的是皇后娘娘,郡主复又将此话同本宫说,本宫只得再纠正一次。”
她这话一出口,齐讼茗噎了噎,不免又想起了她出丑的那日,而后歉意的笑了笑:“娘娘宽宏大度,自然不会同我计较的,对了,太子哥哥未曾陪着娘娘来吗?”
齐讼茗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得意,她的生辰裴辜元还未曾到场,何不又是彰显着她不得夫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