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了口,康德战战兢兢的等着她训话,半晌也不见杯盏砸来。
“办的不错,待会寻窕儿领金叶子。”沈卿欢笑吟吟的道,她生的貌美,这别拿一笑当真是魅惑众生,“去问这京郊荒地的主子,将它盘下来。”
“娘娘,这荒地没个用处,当真要盘下这么一片?”康顺瞪大了眼,实在是她语出惊人了一些,那可是一大片荒地,将近围着京城一圈。
沈卿欢弯了弯唇:“我自有用,你去便是。”
谢谨庭是个靠不住的,好在她有自己的打算,当年她一门心思扑在裴辜元的身上,当年之事若非是极有名的,她是全然不知晓。
但好在她还有打理铺子的底子,当年她嫁给裴辜元时是京城远近闻名的草包美人,可坐在将来皇后位子上时间久了,自然不该是个色厉内荏的,以往叫她头疼不已的铺子与六宫事宜,如今都能得心应手。
而此番先抢占下先机,将来便是有个什么事,她还能有银钱傍身跑路,免得被那不靠谱的太监出卖,枉得此生费尽心机。
杨府。
谢谨庭方下马车,便鼻尖一痒,偏头打了个喷嚏。
跟在身后的李继妄上前几步,为他将身上的棉氅理好:“干爹可要换一件厚的?”
三九的天,宫殿外的湖泊皆有冻成冰的趋势,他知晓谢谨庭是畏寒的。
“不必,”谢谨庭看着门口的匾额,顿了顿道,“你干爷爷上了年纪,而今积劳成疾,孙辈要上心些。”
李继妄听出了他这话的弦外之意,眸子亮了亮:“太后颇看中干爹。”
掌印太监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上的,太后将风声放了出去,便是有着她自己的算盘。
想起杨曙光,谢谨庭便垂下眼帘,将眸底那一丝讥讽藏起。
杨曙光时常教导他,切不可信宫中那群人,太后把持超纲多年,到底不合规矩,可话虽这么说,眼下他还不是信了太后那老狐狸的话,当真是上了年纪老糊涂了。
“太后的心思难以捉摸,”谢谨庭轻笑一声,“宫里那群人,不就喜欢说三分藏七分么,不过旁的人听闻这些难免要争一争的,眼下还是要以你干爷爷的话为准。”
李继妄眉心紧了紧,复又追问:“即便干爷爷的决断是错的吗?”
谢谨庭步子没停,看着远处降低存在感的侍卫道:“老子错了有儿子纠正。”
难得过了面上相安无事的几日,转眼便到了暗潮涌动的生辰宴。
到底说来是皇帝亲自赐婚,明面上还是极为看中她这个长媳的,此番宴会排场极大,正巧又是赶上胡人来访,算得上是人多眼杂的热闹。
上首是威严的帝后,下首又是使臣,又是朝堂股肱重臣,丝竹乐声在偌大的殿上绕梁不绝,但她没顾上先瞧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