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笨,只是以前知道的不够多,只会看最浅显的表面,从没有人来教过她该怎么样在这深院后宅里如何生存,也从没有人告知过她,规则向来只束缚弱者,输赢与个人的地位实力挂钩,至于道理,才是最无用的东西。
等她见得多了,她自己便能学会了,她虽年岁小,但着实有几分小聪明,今日林大夫人说的那些话,再结合她这几日探听到的、那土匪教她的,全都细细的想一想,虞望枝便能想通林大夫人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了。
林大夫人这是盼着她去跟柳玉娇打起来呢。
林大夫人根本不知道,虞望枝和柳玉娇早就在暗里动过手了,或者说,林府有现在这局面,都是虞望枝供奉山鬼,一手促成的。
她早就清楚府内局势,所以这种送上门去给别人当刀的行为,虞望枝才不会去做,柳玉娇害了她一次,她借着土匪的手还了柳玉娇一次,还要再烧一次柳玉娇成婚用的东西,自此也算是双方扯平,双方不再牵扯就是。
再说了,她打上门去有什么好处?只徒增笑料,林鹤吟都没办法拿柳玉娇如何,她又能拿柳玉娇怎么样呢?
她跟这伙人学会的还有一招,就是背地里害人,能捅暗刀子,就别摆在明面上,就算她要报复,也肯定不会大咧咧的去。
至于林大夫人给她的东西——当然照收不误啦。
虞望枝心想,跟这群人在一起,就把良心好好收起来,把心眼全都放出来,该装傻时候装傻,该搂财时候搂财。
一想到林大夫人希望落空,她还占到了便宜,虞望枝便美滋滋的冲着远处的树叶上嘿嘿笑了两声。
漂亮的小姑娘一笑起来,满脸都是喜呵呵的傻气,偏生还觉得自己厉害极了,依靠在厨房门口,提着裙摆悠哉悠哉的转了两圈,像是个终于打败了小灰老鼠的可爱猫猫,迎着阳光美滋滋的抻了个懒腰。
她一动起来,潋滟的裙摆便也随着她转动,其上的锦缎上似乎有流淌着的水光,她一转起来,全天下似乎都跟着活起来,冬日的风也短暂的静下来,在这一刻,她就是盛夏的蔷薇,热烈又美好。
直到厨房里面的嬷嬷做好了膳食,虞望枝才短暂的忘记这些讨厌的事情,欢快的蹦进去用膳了。
她吃的肚皮圆鼓鼓,自己撑着腰回了厢房间。
她美美的往床榻间一躺,才刚自己将鞋袜踢了,裹着被子,沉沉的睡上了一个午觉。
半个时辰后,西窗“笃笃笃”的被人敲了三下。
虞望枝此时已经散了钗簪,褪了衣裳,只穿着薄薄的一层中衣,在被子里睡的昏天黑地。
她睡的极香,大概是没听见动静,窗外的人等了片刻,干脆自己翻窗而入。
廖映山自窗外落进来,抬眸一瞧,便瞧见不大的厢房,一张老破桌子和几条板凳,一个破柜,和被褥间,虞望枝睡的莹润粉红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