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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脱离这些小厮的看管,可以甩掉那可恨的林鹤吟,可以不再做什么妾——

想起这些时日来受的委屈,虞望枝真的想什么都不管了,只当做自己是一个软弱的,没有能耐的,见到困境就低头的废物,谁来帮她,她就跟谁走,一头撞进这土匪的怀里,左右他在这林府内来去自由,带她走,离这些烂摊子远远地便是!

但是,她真的跟着土匪走了,之后呢?

林鹤吟对她不好,欺负她,另起它心,叫她做妾,但是这土匪对她便好了吗?

这土匪看上了她的美色,将她抢走,虽说没有强行碰她,却也是逼着她服从,与那林鹤吟又有何异呢?

她是想从林府跑出去,但并不是想从林府的火坑里,跳到土匪的刀山里。

她不想为人鱼肉,她想要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而不是被别人逼着、救着,被迫成为别人的附属物,被当成一个漂亮的摆件。

这土匪给她的,也不是真正的自由。

她若是真肯低头,之前林鹤吟说要她为妾,她便低了,当初她没有在林鹤吟的威胁下低头,现在,自然也不会在这土匪的面前低头。

她天生就是个犟种,瞧着貌美柔弱,好似谁都可以来攀折,但是她骨头里却有一种宁死不折的劲儿,她是枝头最傲的一朵海棠,谁都折不了她。

压在她身上的风雪越盛,她的脊梁挺的越直。

——

她在迟疑的时候,廖映山在看她。

她是极美的,眉目旖旎若那招摇海棠花,白的面颊,粉的唇瓣,干净的没有一丝油脂气的脖颈与纤细的腰背,每一处都美,似是天青笔细细勾出来的画中仙,三分月光一映,便要随着风飞起来一般。

廖映山见了她,便觉心内火热,牙根发痒,看她的一眼,都能察觉到自己的血肉比上一眼更烫。

隔着一扇窗,廖映山几乎都要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将她拥入怀里,听她哭到哽咽,捏着她纤的腰,嫩的腿——

而此时,窗内的姑娘终于开口了。

“我不会跟你走的。”

那声音中还带着几丝哭音,可却透着几丝掷地有声的意味,随着呼啸的北风一起钻入到廖映山的耳廓中,寒意四散,将体内的火气全都吹散,使人筋骨发冷。

廖映山抬起眼,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毫不留情的刺在虞望枝的面上。

他本就生的凶,眉浓眼戾,高壮凶恶,浑身都绕着吃人般的血煞气,叫人瞧了都心跳发紧,平时收着些还好,今日这般全奔着虞望枝落下来,叫虞望枝呼吸都滞静了些,心底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