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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总跟着我 十六春令 1946 字 2024-01-13

还款日近在眼前,先前投的简历没有立刻回复,多半就没有太大希望了。

作为全日制上学的高中生,安浔哪怕到处投简历,但是大部分的工作、哪怕是兼职,也都更倾向于全职工作的员工。

任何雇主都希望职员时间上能够灵活一些,安浔一周五天都全天在学校上课,只有晚上有限的时间能上班,没有什么工作愿意选他去做。

烧烤店的晚班,周末的外送,再加上抽空加的家教补课,除了这三样,安浔其实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当然,不是没有人建议他去做模特一类的兼职,或是签个做网红,来钱快还轻松,他外形上也适合。

安浔闭了闭眼,努力调整逐渐急促的呼吸,慢慢冷静下来。

……模特或网红是做不了的。

还款日迫在眉睫。

安浔指尖不断用力,手心传来的痛感就像隔着层薄膜,并不清晰。

他确实有可能再及时找到一份工作,刚好赶上按时还款。

但也有更大的可能来不及。

而一旦超出还款期限,银行的贷款拖欠会影响文静雅的还款信誉,之后再借会更困难。更重要的是,那些迫不得已在不太正规的平台借来的网贷,会从还款日那天起,不断打电话骚扰文静雅,甚至会打电话到她的办公室,跑到文静雅单位去大闹一场。

文静雅这辈子都要强,自尊心就是她的一切。

一旦让借贷的人跑到她的单位去,文静雅就没办法再在单位待下去了。

安浔无意识地用力咬着嘴唇。后知后觉感受到铁锈味在嘴里化开的同时,他顺着眼前落下来的阴影愣愣抬头。

闫贺安站起身来,低头皱眉看着他。

他的目光在安浔的伤口上略过,一言不发地转身上楼。

翻东西的声音传来。

闫贺安拎着个透明袋子下来,拉开拉链拿出碘酒棉棒,递给安浔。

他偏过头忍着烦躁开口。

“自己抹吧。”

“……爱说不说。随便你吧,我以后都不管你的事儿了。”

安浔低头看看闫贺安塞给他的棉棒。

褐色的碘酒棉棒静静躺在他的手心。

明明焦虑得快要发疯,在当下的这个瞬间,安浔有点儿不合时宜的,竟然有些想笑。

他觉得肯定是疯了。

多少有点儿不太正常。

安浔静静地看着手心里的棉棒发了会儿愣,没有拆开,也没有表达对闫贺安这种“再不抹药就好了”的小伤口过分重视的无言。

他慢慢卷起指尖,将那根棉棒攥在手里。

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安浔犹豫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