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浔走着神直接把滚烫的溏心蛋直接往嘴里送时,闫贺安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没什么表情地握住安浔的筷子,攥着他的手慢慢把溏心蛋放回碗里,眉头紧了紧又松开,耐着性子问安浔:“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闫贺安有时候挺敏锐的。他瞥了眼安浔刚放下的手机。
“谁给你发什么消息了?”
安浔回神。
他扯扯嘴角笑笑:“没。”
“笑个屁。”闫贺安深吸了口气,觉得安浔真挺幽默的,“我跟你开玩笑的时候你不笑,我看出你有事儿了你倒是笑起来了,你人还挺好呢?怎么,怕我担心?”
闫贺安面无表情一指自己:“怎么地,我长得特别像个傻子是吗?特好糊弄?”
安浔摇头:“我没这么说过。”
闫贺安冷笑:“你就是这么做的,比用说的还可恶。”
安浔坚持重复:“……我真没事。”
闫贺安盯着他,脸色慢慢冷淡下去。
他抹了把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安浔:“你是不是觉得我特闲特好心啊?你以为我这么爱管别人的闲事儿?”
“我他妈这辈子头一次主动关心别人,不是为了老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你觉得被拒绝好意的滋味儿挺好受?”
安浔的指尖无意识地嵌进手心。
他当然不是这么想的。
只是他的烦恼是他个人的烦恼,跟闫贺安无关。
没必要将无关的人卷进他的烦恼里,那对闫贺安来说不公平。
安爸出事以来,安浔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拒绝所有的帮助,不把任何一个对他释放善意的人拖进泥潭。
不需要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他靠自己就可以。
安浔看着闫贺安,突然有些疲惫。
他感觉被各种各样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
安浔推开了任清华伸过来的手,因为他知道任清华只是一个每天烦恼怎么多考几分的高中生,家里也只是普通经济水平,日常生活无忧,但也没有非常富裕,帮不了他。
他也推开了林方加伸过来的手,因为他看出林方加话痨爱交朋友是付出型讨好型人格,他的善意和热情来源于他的敏感,所以安浔不能心安理得地选择利用他。
而现在闫贺安向他伸出了手。
安浔习惯性地拒绝。
可是闫贺安的反应让他意识到,好像他不断地拒绝比接受更伤人。
他看着闫贺安出神。
安浔脑海中乱糟糟的,又无比清晰。
他感觉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在感官上茫然无措,一部分冷静地分析接下来他要如何渡过难关。
烧烤店的工作丢了,安浔短期内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