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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臣上下齐心的大唐不同,突厥此刻掀起的第一波内乱还在持续。
“社尔那个混蛋他不回来了?!”
颉利可汗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心底的怒火,但声音中的愤恨却是同他面上强装的冷静完全不同。
赵德言垂着脑袋一副害怕万分的模样:“是,根据前方传来的消息,这一回的镇压铁勒诸部叛乱……”
话到此似乎是顾忌着颉利可汗的颜面,赵德言含含糊糊带过了:“阿史那社尔自觉愧对可汗信任,损失惨重所以他不敢回来了……”
颉利可汗冷笑:“是不敢回来,还是不愿回来?”
“处罗的次子,恐怕他早就同突利一样对我心怀不满了。”
说着颉利可汗眸底闪过一丝讥讽:“还真是挑了个好时机,知道我腾不出手所以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我看就是那该死的苑君璋起的头,早知如此我就该派人将人给杀了震慑众人,要不是他,这铁勒各部还不会这么快都跟着接连反叛。”
“哼,不过就是多收了些牛羊,我给了他们一个安居之所,没想到这不过一年的功夫就受不住了,既然这么不满,怎么不回西边那,跑来我这做什么,可笑至极!”
赵德言放缓了呼吸,他自认对颉利可汗也算得上了解,可是没想到还是低估了颉利可汗骨子里头的唯我独尊和暴虐多疑。
这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突厥内部的混乱是因为什么,纵然因着突厥的政体比不得大唐成熟,面对灾害方面抵御的能力也弱了些,但事情闹到如今这个处处皆叛的地步还是少不了颉利可汗的“推波助澜”。
偏偏与之相对的是同样也是天灾不断的唐朝,但唐朝就是上下齐心,不说动乱了,两次天狗食日连流言都没几句,颉利可汗与李世民之间的个人素质差距可见一斑。
正胡思乱想间,颉利可汗的声音再度响起:“突利不是一直觉得我在打压他吗?”
赵德言心头一跳,然后他不敢置信地听着颉利可汗漫不经心地道:“既然社尔败了,这铁勒各部就由突利去平叛吧,也省得始毕的那一帮子旧臣觉得是我心虚亏待了突利,也不看看突利有没有那个本事!”
太妙了啊。
赵德言险些就要笑出声了,这颉利可汗盲目自信的脾性看来还是没有变,也是,身边一直有个对着李唐不满贬低看清的义成公主在一旁絮絮叨叨,又有他选择性地禀告,这颉利不就成了个睁眼瞎吗?
强行压住心底的喜悦兴奋,赵德言轻轻咳嗽一声故作担忧道:“这,会不会不大妥,若是小可汗也败了,这……”
颉利可汗冷下脸来:“铁勒诸部不就是欺我羊马不足吗?怎么,这天灾还能连着来三年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