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个兔子是你亲手猎到的,如何,是要放了还是臣给你做吃食?”
“听我阿耶说你的手艺很好。”
窸窣的声音自他的左后方响起,李世勣侧首,就见一片丛子中钻出了两个略显狼狈的人,是杜怀信和李承乾。
李承乾正兴奋收起了弓箭,杜怀信的手上则是握着一只个头不小的兔子。
听到了动静,杜怀信先是将李承乾护在身后,他抬眸就瞧见了正笑呵呵的李世勣,杜怀信起身将兔子塞到了李承乾的怀中:“殿下,我去去就来。”
李承乾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兔子是难得的新奇与乖巧。
“来了啊,瞧见那个沙盘了没?”
杜怀信笑着轻声开口。
李世勣挑眉:“我倒是忘了你身上还挂着个工部尚书的名。”
杜怀信得意一笑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那可不,我可不是白白担了这个位置的。”
不过要他说,这做沙盘的乐趣还是远大于其他的,就是对照着地形舆图这一步麻烦了些。
“陛下既然今日召我入宫商议突厥之事,那孔颖达是……?”
杜怀信整理下自己有些凌乱的碎发:“他啊,恰巧罢了,陛下来御苑之前是在弘文馆跟着孔颖达商讨儒学一道的,孔颖达临时想起了些什么一刻不停就跑来同陛下相论了。”
李世勣想了想:“我听闻那孔颖达一直是想编写一部正统经学义疏的。”
杜怀信点点头:“你人在长安外这消息倒是灵通,不错,这乱了几百年,儒家经典散佚,文理乖错的,这内部又党派林立,南学北学之争一直没个定论,如今好不容易一统,由着孔子后人孔颖达出面牵头修著是再好不过了,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李世勣笑笑:“陛下还真是,又是修文又是修武的,这劲头比之武德年间打仗还要足,只是可怜了孔颖达的身子骨要跟着陛下一道熬了。”
“既然来了,还不露面,怎么,是觉得许久未见惭愧自己容颜无法面圣了?”
“这可不是我熟悉的懋功啊。”
李世民带着戏谑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杜怀信闻言“噗嗤”一笑,他转头就朗声回道:“自然不是,臣替陛下瞧过了,这懋功风貌不减当年,是越发俊俏逼人了。”
李世勣莫名觉得自己的耳根发烫,他抬眸望去掀开遮挡视线的枝叶,果然就见孔颖达不知何时失了踪影,而李世民正懒洋洋地把玩着一面小小的挂着唐军旗帜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