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被人拦下,宋卿时心系魏远洲的伤势,一时没注意到脚下,幸好被眼疾手快的绿荷扶了一把。
“娘子,你没事吧?”绿荷等宋卿时站稳后,才愤怒地瞪了段朝一眼。
绿荷与段朝各自在主子的身边做事,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碰到都会打招呼,偶尔也会寒暄两句,关系还算不错,可这会儿因为段朝的粗莽差点害得她家主子摔倒,绿荷是真的生气了。
段朝心下也有些慌乱,拦着的手默默收了回去,低头认错:“属下鲁莽,望少夫人恕罪。”
“无妨。”宋卿时没怪他,是她自己没站稳,况且段朝是魏远洲身边的人,不听她的也实属可以理解,他只是按照吩咐办事罢了。
段朝对于魏远洲交代的事向来是做得滴水不漏,是魏远洲身边忠心的得力下属。
他的长相虽然硬朗,但是性子软和,平日里是最好说话的那个,可这偶尔不知变通的执拗劲儿,让人无可奈何。
令她更为疑惑的是,魏远洲为何要让段朝拦着她,不让进呢?
“让少夫人进来。”
正当她思忖之际,魏远洲低沉的嗓音透过门窗传来,夹杂着一丝异样的沙哑,听得宋卿时眉心皱起。
段朝得魏远洲的令,这才后退一步。
身前的路被让开,宋卿时没多做犹豫,提着裙摆快步上了台阶。
段朝望几眼一直死死瞪着他的绿荷,硬着头皮开口:“我真不是故意的。”
“哼。”绿荷偏过头,没理。
绿荷揣着手目送宋卿时打开门消失在眼前,姑爷出了事,娘子定然担心坏了,这个段朝还极其没眼力见地拦着不让娘子进去瞧上一眼,哪儿来的资格敢挡?
真是跟他主子以前的作风一样,是根木头。
这边,宋卿时进了门,昏暗的环境里几盏素灯幽幽燃着,越往里去火光越亮,越靠近便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越过一处两人高的镂空屏风,她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灯下处理伤口的男人,以及他旁边桌案上随手丢着擦拭伤口用的帕子,几个瓶瓶罐罐拆掉封口,大敞着立在那。
魏远洲骨瘦的手指摁住左臂,鲜血顺着缠绕的布帛涌出,晕染在四周,白与红的强烈对比,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目而强烈。
兴许是喝了汤药,魏远洲的气色看上去还算不错,没有失血过多的惨白,听到动静往这边歪了下脑袋,“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