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松平常的语气仿佛手臂上的伤,对他而言都不过是无足挂齿的事。
宋卿时无意识嗯了声,目光从他的身上挪开,注意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搭着的几件衣服,是他早晨出门时穿的,正如婆子所言,此刻上面沾满了血渍,触目惊心。
她的目光太过炙热,魏远洲想不注意到都难,神色一滞,出口解释道:“大部分不是我的血。”
那就是一部分是他的。
他这是发生了与人起了争执?还是被人给报复了?
宋卿时咬唇没说话,提步在他身侧的位置站定,他刚刚包扎好,隔着层层布帛根本瞧不出伤势的轻重,只好轻声细语地问:“你的伤可严重?”
“不严重,只是皮外伤,身上见了血怕你嫌弃,便没往落梅榭去。”魏远洲嘴角带着笑,隐约有几分试探之意。
天气冷,宋卿时忙提醒他穿好别的衣物,更何况他悄摸摸回来,下人那边根本没得到消息,书房里的炭盆就没来得及烧上,比起天寒地冻的外面还要更加湿冷。
魏远洲拢了拢为了擦药包扎而敞开的里衣,一片光洁的肌肤在光亮里隐去。
察觉到他一只胳膊不好动作,宋卿时上前几步接过衣物,张罗着替他穿衣。
哪里是怕她嫌弃,是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若是他今个儿顶着一身的血大张旗鼓进了落梅榭的大门,只怕是很快就会传的人尽皆知,更别提他是带着陛下的任务来的,好端端的受了伤算怎么回事?
届时别说婆母那边会提前得到消息,陛下也会知晓,别院的事怕也瞒不住了。
他并非故意不通知她,受伤这事乃是他设计魏临邵而故意为之,不能为外人道也。
宋卿时自然明白,要瞒就得瞒的死死的,毕竟有些事情该她知道,有些不该她知道,若不解释,也不能代表什么,她也不是非要做那个特殊的,若不是看门婆子嗅出了血味,也不至于泄露给了她。
可她还是会感到失落,毕竟她是他的妻,他为何会受伤,怎么受的伤,又是谁动手伤了他。
这些她都想听他主动跟她解释,这是夫妻间最基本的信任不是吗?
“是西角门的婆子给你报的信?”
听到耳畔传来的这句话,心不在焉的宋卿时动作一顿。
他心思缜密,稍一思索进别院的路上他总归遇上了哪些人,转眼间就猜到了她是如何知晓的。
宋卿时眉心微微动了动,继续给他整理着领子,简单说明了看门婆子为何会发现端倪,便顺着他的话道:“我来时遣散了仆人,婆子那边也交代过,暂时无旁人知晓。”
光口头交代自然不可能,她还特意命绿荷给塞了银两,看门婆子不知内情,也没多少胆子去拿主子嚼舌根,弄个不好便是拿自家家人的性命冒风险。
魏远洲沉眸,盯着她缓缓道:“别院之事明后两日大概就能解决,大后天启程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