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 本来我和大哥都已经出城了, 却在半道上被姐夫拦了下来……”
“咳咳。”
一阵低低的咳嗽声响起, 苏为锦神情一顿,很快便意识到她刚才竟一时口快,将魏远洲直接称呼成了姐夫, 宋卿时和魏远洲二人还未成婚, 再怎么说提前改口确实不太合适, 不过她早就已经将魏远洲当作了自家人,这声姐夫也没叫错。
只是迫于自家大哥的威压, 她佯装没听见,岔开话题道:“表姐,你过来坐,我给你细细解释一番。”
魏远洲在听到那声“姐夫”后,先是微微一怔,然后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
宋卿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故而将他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一时间,空气似乎都变得有些燥热,双颊被这份燥热带动,羞红一片,一时忘了动作,只能任由苏为锦将她拉走。
雅间空间很大,苏为锦拉着她走到屋子的另一边,矮榻之上摆着张小桌子,刚好够两个人坐下,宽大的软垫上,还躺着一只约莫两个月大的小奶猫,浑身雪白的毛像一块美玉似的,带着柔顺的光泽,宝蓝色眼睛水灵灵的,看上去晶莹剔透。
“这只猫是我前几天在下榻的宅院里捡到的,估计是和母猫走散了,才两个月大,长得很可爱吧?而且她又乖又黏人,可讨人喜欢了。”
宋卿时听到她这么说,不由伸出手朝着它的小脑袋探去,小奶猫若有所察,主动伸长脖子,蹭了蹭她的掌心,软萌的模样瞬间便融化了她的心。
宋卿时弯眼一笑,小心翼翼伸手将它抱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给它顺毛,“你要把它带回辰州?”
“回辰州路途遥远,它还这么小,只怕是撑不过去,到时候再另行安排吧……我们不说这个了。”说着,她可惜地叹了口气,然后便开始诉说他们被魏远洲拦下来以后发生的事情。
魏远洲替他们重新找了处小宅院安顿,然后让苏席玉将苏家出事以来发生的所有事一字不落的复述一遍。
在那之后,便直接开门见山说明了他的来意,他给苏家指出了一条除了与顾家联姻以外的第二条路,那就是直接越级上书给皇帝。
能直击地方层层官员要害,并且不害怕被报复的人,就只有天底下最有权势之人。
种桑养蚕,是辰州地区历来最擅长的事,无论是顶尖的技术还是人才都不缺,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正因如此,朝廷才会选择此处作为革新培育新品种的地方,几万两真金白银投进去,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毫无收获。
所以魏远洲猜测,此间定有猫腻,恐怕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苏家家主苏怀赋的想法与魏远洲不谋而合,尤其当他发现那一封封上送的文书,如同一叶扁舟沉入湖底,再也没了回讯后,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可自从事发,苏家在暗中调查至今,却仍然没有半分进展,所有的线索总是寻到关键的地方卡住,就像是堵在喉咙口的一口老痰,上不去下不来,活生生要将苏家给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