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苏怀赋便越怀疑是有人在其中捣鬼,可调查需要时间,上头却不打算给苏家时间,一纸判决书直接定性为天灾,将苏家给逼到了绝路,调查也戛然而止。
由此可见,背后之人的权势之大。
陛下本就忧心地方权势,若是得知此事,必定会震怒,苏家之困就有了额外的几线生机,当然,前提是,苏家能将功补过,揪出幕后只手遮天之人。
魏远洲承诺会帮忙递交文书,但是并不会牵涉太深,所以将选择权交给了苏席玉。
是选择牺牲苏为锦继续和顾家联姻平稳度过此劫,还是冒险拿苏家的未来赌一把,全在苏席玉的一念之间。
可现在他们坐在这儿,就说明,苏席玉选了后者。
“陛下以失职的罪名,将我父亲等一众辰州官员全都降了职,另外,陛下让我哥戴罪立功,协助下派京官彻查此案,若查不出,便革去我哥的所有职务,从此不能再入仕为官。”
当然,与之相反,若是能够查出,便能得陛下赏识,自此平步青云也说不定。
当苏席玉选择了这条路,就意味着机遇与挑战并存,困难与希望同在,最后的结果如何,皆在人为。
说完这番话,苏为锦的脸上难得浮现出沉重的表情,不过她为人乐观,很快就恢复如常。
她缄默半响,继而道:“我知道,姐夫愿意出手帮助,定然是因为我们离开那天,表姐你帮忙说了什么对不对?”
她的话让宋卿时撸猫的动作一顿,不由回忆了一遍上次见面时他们说过的所有话,难怪那日他会问她苏为锦对她重不重要,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打算为了她去帮苏家了吗?
想清楚这点,她顿感思绪万千,整颗心猛然一沉,那种塌陷,令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近乎没力气跳跃,也没力气再想别的,被他填的满满当当。
宋卿时扭头,目光定格在魏远洲身上,似乎要把他给看穿。
这几日萌发的所有忧愁和不安,被他连同根部一并拔起,带给她如同阴雨天拨云见日的喜悦。
过了好久,她方才阖眼笑了笑,并未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我并未说什么……”
苏为锦却摇了摇头,魏远洲因为什么才会选择帮苏家,她最清楚不过,发自肺腑地感谢道:“谢谢你表姐,幸好有你。”
说着说着,她的眼睛忽然落下两滴豆大的眼泪,喜极而泣道:“果然,来长安城,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棒最对的决定。”
宋卿时用手帕替她拭泪,通过打趣的方式来宽慰她,顺便转移这沉重的话题:“不知道是谁,上回还说不该来长安城的?你说说,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果然,苏为锦的眉目瞬间舒展开来,然后噗得一声笑了出来:“那自然都是真的啦。”
所遇到的情形不同,她的心境也不同,话中意思自然也不同。
两人接着互相打趣了几句,宋卿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眉头凝在了一起,试探性地问:“那你跟顾云铮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