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缄默片刻,脸上浮现出莫测的神情,随即话锋一转,“我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你是当家主母,此次时丫头的婚事理应由你来操办,至于能不能打动时丫头,就看你有多少诚意了,自己衡量着看。”
宋老夫人说这话有自己的考量,自家姑娘嫁高门固然好,却也有不少坏处,不说别的,就单单嫁妆回礼方面就是个难题。
毕竟嫁的是魏家那样的高门户,家底深厚程度远不是他们能比的,无论他们怎么准备嫁妆,哪怕掏空家底,在魏家人眼里都算不上丰厚,可怎么着也不能太寒酸,这样会失了颜面,也会显得宋家小气。
仅凭三房的那点就快消耗殆尽的资产,和自己多年的积蓄,也远远达不到“勉勉强强看得过去”的程度,唯一的法子就是让二房从中补贴。
原本还愁要如何让胡氏松口,谁曾想今日简夫人的一番威胁,反倒解了她的一大心结,要么乖乖出钱放回血买个安心,要么担惊受怕时刻提防魏家使阴招。
沉默半响,胡氏咬牙,心神不宁地回答:“妾身定然会让时姐儿风风光光嫁出去。”
宋老夫人见她上道,总算有些欣慰,笑了笑:“那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下来了,回去吧。”
“老夫人好生休息,妾身告退。”
等走出北房,胡氏身边的婢女愤愤道:“夫人,老夫人的意思,岂不是要让您出这嫁妆的大头?”
“不出能怎么办?等着魏家往后来找麻烦吗?”一想到这次过后,自己兜里的钱就要去掉大半甚至更多,只怕还得从给池姐儿准备的嫁妆里拿出来一部分,胡氏就心疼地喘不上气来。
还真是被宋卿时说中了,嫁妆方面,二房还真是委屈不了她一点儿。
胡氏认命地闭了闭眼,吩咐道:“回去之后,将库房里的东西尽快清点出来。”
“奴婢领命。”
宋卿时可不知道前院的血雨腥风,兜兜转转婚期还是敲定了下来,定在了十月十五,与前世同一天。
这两天窝在房间里哪儿都没去,这会儿才美美的泡了个澡,正在和苏为锦一起敷用凝脂膏。
平日里浅涂一层就可,但是今儿心情好,也不管舍不舍得了,选择了效果最佳的厚敷。
“表姐,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啊。”
听到这声感叹,宋卿时躺在贵妃榻上,侧目往旁边的位置撇了一眼,一时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哈哈哈,你这模样,着实有趣。”
两人洗漱完,此刻披头散发,再加上膏状呈现乳白色,厚敷在脸上,只露出五官,有几分像市集上面卖的滑稽布偶,唇红脸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