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为什么要在那晚洗冷水澡??这是一件非常值得她深思的事。
吴之筱知道,赵泠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平日里他身上都会带着几块夏布帕子来擦手,袖口领口也是理了又理。
对于正月初五那晚的事,她虽记得不大清楚,但也隐约记得自己咬了他还糊了人家一脖子的口水,惹……她自己都嫌弃自己,就更别说赵泠了。
难不成赵泠是嫌她把他给弄脏了,用冷水将身子洗干净?那用热水不也一样能洗干净?为何偏偏用冷水洗??难道吸收了日月精华的井中冷水比热水洗得更干净?嫌弃她也用不着嫌弃成这样吧?
罢了,自己怎么说也把人身子给弄脏了,这病,她还是得去看一看的,也不知赵泠会不会把她给撵出来。
吴之筱希望被他撵出来,明日跟阿姊去佛寺里上香,她决定就向佛祖求这件事。
佛祖保佑,阿弥陀佛!
第30章 30 真的是要紧事
世间之事十有八九不如意,天不遂人愿,佛不遂筱愿。
一大清早,吴之筱走到赵泠官邸东侧府门前时,发现府门是开着的,却无人前来迎门。她料想着许是赵泠生病,府中上下得问医拿药,还得款待来往探望的客人,人手不够用,这才无人迎门的。
她站在东侧府门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几包补药和一封信,药是给赵泠的,信也是给赵泠的。药是一般的补身药,只要不往死里吃,一般吃不死人,信是一般的慰问信,只要不故意曲解,一般气不死人。
吴之筱本想将药和信交给赵泠府门前的门房,劳烦门房代自己转交到赵泠手里,如此既能不失礼数地表达了心意,也能不用与赵泠见面,徒增尴尬。她自觉得如此处理这一桩事十分的妥帖,今早来的时候还特地备了五百钱,用来打赏门房的。
她捏了捏荷包里的五百钱,叹了一口气,哎……门房都没有,她交给谁去?
她想过许多法子,譬如说直接把药和信放在门口,等赵泠府里的人出来见着了,自然会拿进去。她真的这么做了,还选了一个显眼的位置,将药和信往门槛前一搁,拔腿就要跑,才走开两步,临州这天杀的雨就这么从头浇下来了。
折回去把药和信拿起来,护在怀里——药可是好药,花了她不少钱,信可是她斟字酌句,琢磨了大半宿写的,怎么能被这可恶的雨给淋湿了?
她还想过抱着药和信冲到府里边,看到个活人就直接把药和信往那个人手里塞,草草交代几句,在那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立马转身跑出来。
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然后撞到了赵泠的兄长赵潜,她一度怀疑赵潜就是守在门后廊下等着她的,要不然她怎么一进门就撞见了他?天下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比她对天发誓必遭雷劈还要凑巧!
“原来是吴通判啊?”
赵潜一见着她,就满眼带笑,躬身请她入府内,嘴上还道:“我还以为吴通判不来了呢,担心了大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