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南仍不松手:“嗯……”
“行了,”安达单膝落地,跪下来,“你怎么知道她是谁、我是谁?”
菲尔南小声说:“我认得方提督。奥托保卫战的时候, 见过她……那您, 您一定是安达阁下。”
“什么叫‘救救你’?你要饿死了、冻死了、病死了?精确一点。”
安达说一个词, 目光审视地打量菲尔南的某一部分。
他虽然消瘦, 但刚刚动作敏捷,顶多是营养不良,不至于马上就饿死的地步。
穿得单薄,但天气也不很冷。虽然虚弱,但没有生病的迹象。
菲尔南被看得浑身发毛:“是、是那群人, 他们要打死我了。”
安达轻嗤:“你们不是一伙的吗?你给他们设计的路线图, 还告诉他们方提督抱着黄金走了一路。”
虽然最终战利品是一包江米条, 但策略上出其不意, 机动性意外地强。
菲尔南可怜巴巴:“……我知道做个不好, 在奥托的时候,妈妈和老师教过我的。但没、没办法,如果不跟他们做这些,我真的会被打死。这次我弄错了,他们一定会、一定会……”
他言谈间,有意无意强调了自己与贫民窟里其他孩子的区别——他不是生来如此,只是因当日海姆尔达的陨落沦落至此的。
而后反复重申可能的严重后果,为自己脱罪。
……神情切换自然,语气拿捏到位,天生的演技。
安达冷冷说:“那我看你的问题,除了离开这里,没有其他解决方式了。”
菲尔南眼睛一亮:“求阁下带我出去,只要出去就好,什么孤儿院,福、福利什么的,我都……”
安达冷笑:“你父母呢?不要了吗?”
菲尔南一怔:“!我、我没有父母啊。我爸爸妈妈都在奥托、奥托去世……”
“——那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玩意,狗链子?”
安达把他掖在衣服里的一张名牌一拽。
菲尔南脸色惨白。名牌上规规矩矩写着家庭住址和菲尔南的姓名——若非父母十分在意这个孩子,绝不会有这样的细致。
菲尔南张了张嘴:“那是我……”
安达:“那是你母亲留下的遗物吗?”
菲尔南显然被抢了台词,虽然崩溃,却仍谨慎地保持着“我冤枉” 的神色,颤声叫道:
“阁下!”
“——是你的同伙要把你打死,还是你把他们当成增添你悲剧色彩的颜料使了?嗯?”
菲尔南:“!?”
从他们一进贫民窟,确定身份,开始跟踪,只能是临时起意。
在很短的时间内,定下计划,先骗同伙们去抢劫方彧,再被一脚踹倒在地装可怜。
期间对答如流,人话鬼话漫天乱飞,被指出后仍死猪嘴硬,坚持不松口。
居然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所为——这样随机应变的能力,倒是很令人羡慕。
安达沉声:“松手——你有父母,我带走你算拐卖。你以为你身处武侠小说,我大下午拎着打狗棒出门,是为了在街上再捡俩孩子做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