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谁?”方彧冷声说。
“下官法尔希德·贝当,联邦情报局上校。”
他一躬身:“当您在前线为联邦奋斗之时,我们在后方也没歇着呀。”
方彧:“……看出来了。”
法尔希德上校摸了摸下颌上浅棕色的胡茬,目光瞥向方彧插在兜里的手,悠然道:
“方少将,下官没记错的话,您在海拉军官预备学校时,射击就拿了个60——还是调分捞上来的,实际上,您二十发只打中了两发。”
他如数家珍,比方彧自己记得还清楚,就好像他曾亲自考过她的这门课似的。
这就是情报部门的力量吗?
方彧:“……”
法尔希德抬手,枪口如风一转:
“所以呀,我们还是希望您保持克制——缴枪!没人想伤害您,我们的女英雄。”
方彧轻轻吐出一口带着寒意的气息。
她垂下眼睫,将手中的枪扔到了地上。
……
一队武装人员进驻了她的宿舍。
方彧走到窗口,向外望去。时值深夜,其他军官的宿舍都拉着窗帘,天野一片漆黑,并无一点风吹草动。
“外面都是一片黑而已,有什么好看的?”法尔希德彬彬有礼。
方彧:“……”
她退后几步,退回了客厅——立刻有人哗地拉上了窗帘。
方彧转头看向法尔希德:“我能做什么?”
“只要您不离开这间屋子,不使用电子产品,没有人敢妨碍您做任何事,阁下。”
法尔希德:“我们都是为您服务的——您叫我们给您摊个鸡蛋、炒个米饭,我们也无不从命。”
方彧:“可是我很无聊,想看看光脑。”
法尔希德:“人类在发明光脑之前,也有许多娱乐方式嘛——让我想想,您对撰写回忆录有没有兴趣?”
方彧看了他一眼。这个情报武官在以恭顺的态度威胁她,什么叫“撰写回忆录”?
杜邦被革职、谢诠潦倒下台,甚至陈岂眼下,也都在“撰写回忆录”。
在联邦,“撰写回忆录”简直相当于“政治性死亡”的婉辞。
“……”方彧不再说话,回身落座,把左腿搭到右腿上,端起桌上的玻璃酒杯。
杯子里空无一物。
她坦坦荡荡一翻手腕,将酒杯倾向法尔希德,转过眼来:“嗯?”
不是说为她服务吗?白给的服务员,不用亏了。
法尔希德愣了一下,旋即毕恭毕敬笑问:“敢不从命,阁下——您是想来点儿温和的红葡萄酒,还是樱桃甜酒?”
方彧也笑,笑容和蔼:“威士忌,加冰。”
法尔希德又愣了一下,笑意渐浓:“是。”
军官深深躬身,酒瓶口凑近杯口,金色酒液填充入玻璃杯。
“够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