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但可未必所有人都盼着裴行野能把这块骨头啃下来——

特别是在中军将领的人员构成如此惹眼的情况下。

因凭与安达密切私人关系而登顶的年轻统帅、两位初出茅庐的女性将官。

在保守风气弥漫的军部,这三个人简直就像土豆摊里的猕猴桃,是比异教徒更可恨的异端。

不少人嘴上不敢说,私心里却盼着裴行野能大败而归。

大家心知肚明:这一仗不好打。而如果这一仗打不好,即使安达再偏心眼,裴行野的大元帅也未必坐得稳当。

安达和裴行野显然都是了解这种情况的。

在各部队开拔前不久,安达罕见地出现在一次军事会议上。

安达涧山有个好习惯:对于不感兴趣的事物,一贯是三缄其口。

他并没有在会议上发出什么“三天拿下奥托”之每日更新揉揉雯寇口群抠抠群依五而尔齐伍耳巴一类让众人掉下巴的言论,只是在分配任务时,突然扭过身子:

“你不要去玫瑰大区。”

裴行野一愣,很快照旧弯了弯眼角:“那安达阁下想要谁去呢?”

“这个我不管,”安达说,“你不要去玫瑰大区了。”

裴行野温和地说:“您既然没有人选,那不行,我要去。”

“你不要去。”

“我要去。”

“……你不要去。”

两个人打羽毛球般复读数个回合,裴行野皱起眉头,微微愠怒:

“其他人不相信下官就罢了,您是任命了下官的人,可到头来,您也这么不相信下官吗?”

众人愕然。很少有人敢和安达呛得有来有回,还主动提出质问的。

裴提督一贯给人以温驯恭谨的印象,似乎更在诸人之首。

然而,他们还是惊讶得太早了——

裴提督将元帅肩章往桌子上一丢,冷下脸:“那下官无才无能,不能服众,只有请辞了。”

众人张大嘴巴:“……”

安达愣了愣:“我没有。”

裴行野面若寒霜。

安达涧山被逼无奈:“不许失败,只能成功。”

裴行野这才冷着脸伸手捡起肩章,戴到制服上:“是,属下明白。”

……

然而,还没等众人从裴提督的突发性大逆不道中缓过来,他就又做了一件更骇人听闻的事。

数日前,裴行野冒险率军进入一片未知宙域,脱离了所有卫星的监控范畴。

由于该宙域强烈的恒星风暴,长达七天的时间内,无论是敌军还是桑谷政府,都没得到裴提督的一字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