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揉了揉后颈,疲惫道:
“不要叫我阁下。待会儿把那个小男孩带过来,我要审问他。对了——”
趁着大公还被“敌军”揍得昏迷不醒……
她眯起眼:“为了搞清楚乱党势力的来源……你们去公共交通管理局,给我要一份最近出入公国境内的详细数据。”
门一关,方彧立刻直接瘫倒在椅子里,将腿往桌上一搭:“呼……”
“您辛苦了,阁下。”克里斯托弗温和微笑。
方彧睁开眼,笑了:“我迟早要你卸载掉‘一点也不好笑的幽默感’模组——不过,辛苦还没完呢,克里斯托弗。”
克里斯托弗肃然说:“我明白。需要我联系弗里曼少校吗?”
方彧有点惊讶于人工智能的洞若观火,用指尖轻轻按住胸口。
克里斯托弗:“……方彧。”
“啊,”方彧回过神,“还是先看看前面怎么样了,我懒得走过去……视频呼叫陈中尉吧。”
克里斯托弗:“是。”
方彧的视野一黑,继而开阔起来——失焦的视线逐渐汇聚于一点,落在一株摇摆的狗尾巴草上——一片草坪清楚地落入眼眶。
她低下头,自己足下横陈着四五具尸体,都被子弹射穿了眉心,扭着手脚躺在草坪上,鲜血染黑了草丛。
方彧不由慌了一瞬。
怎么至于打成这个样子?!
“方!”陈蕤叉着腰站在草丛上。
方彧忙按下多余的表情:“怎么样了?”
“就这样,”陈蕤懒懒用袖头擦着枪口,没精打采的,“我开枪了。”
方彧不明白陈蕤有什么开枪的必要,但她只问:“死伤呢?”
“我打死了四个,算上之前一直互相开火,两边都死了十几个。”陈蕤说,“哦,呃,谢相易——”
她拖了个长音。
方彧无情地说:“哦,怎么?”
陈蕤用沾血的手套摸了摸下颌:
“是这样的,那群人不是像四舅姥爷家养的狗一样英明地识破了我们嘛?就骂我们是朝廷鹰犬,还像鹅一样嘎嘎叫着冲我俩开枪——”
陈蕤语速如蹦豆,又是狗,又是鹅,画面呼之欲出,就是没有重点。
方彧在一片鹅叫犬吠之中火大起来。
“不是叫你们跑吗?”方彧纠正道,“你跑了吗?”
陈蕤面不改色:“我还手了。”
方彧深吸口气:“……为什么?”
陈蕤:“他们的脑回路对我手部的短屈肌产生了电刺激。”
方彧默然注视着陈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