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毛顺亮的鎹鸦很快停落在了灶门炭治郎的面前,听到了灶门炭治郎的请求后,鎹鸦拍着翅膀点头飞走了。
杉木提灯散发着幽幽的光线,足以照亮这处面积不大的和室。
周围很安静。
这里距离吉原不远,两者间隔着大片的农田。
鹤里坐在软榻上,眉眼总是带着一股困意,她时而晃着脑袋,长而卷翘的乌发垂摆于腰际,身上穿上了浅色的和服,领口微开,显然是松松垮垮地披在了身上。
面前是金属色的铜镜,清晰又模糊地照出了谁的手,正拿着木齿梳,给她缓缓地竖着长发,从头到尾。
梳完头发后,鹤里又被抱着坐于木制矮桌前,她只觉得身后人的气息仿若无孔不入,缠着她,几乎让她透不过气,但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些了。
“啊……”
他捻着筷子,夹着鱼肉递到了她的嘴边,看着她一点点吃下去后,他的面庞浮现出异样的满足。
吃完早餐,鹤里就这么靠在了身后人的怀里,对方像是对待着自己的专属物般,时不时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以至于她睫羽微颤。
失去能力的恶魔在一日日的变得虚弱。
无惨轻轻捏着她的下颚,看着她恍惚般美丽的容颜,便低头爱怜地亲吻着她的唇瓣。
他曾经也有过这样身不由己般,令人厌恶的病痛无力感。
鹤里那个时候还是他的妻子。
无惨越是放空思维想到了曾经,面色就越是靡暗,毕竟知晓了曾经的一切,鹤里爱他的全是虚假后,那些回忆就仿佛被掺合了沙石。
他收紧了臂膀,把人彻底抱在了怀里,像是抓牢了虚无缥缈的记忆。
“鹤里,我会保护好你的。”
即使怀里的人不给出回应,他依旧独自喃喃般,“等到你睁不开眼睛,我会陪你一起。”
一个人从对病痛的厌恶与害怕,对生的渴望,转变成了随时想要把自己埋葬在泥土下,就这么长眠不醒。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是她招致他成了这个结局,所以也会是他成为她最后看到的人。
像是循环因果,一切都被安排好了。
无惨靠在了她的颈窝间,把脸埋在了其中。
鹤里隐隐感受到了对方似乎在微颤,若有若无的湿濡从肩膀处传来,她半阖的眼眸里逐渐波动着神色。
随即,她不知是不是身体下意识,指尖动了动,便扯了对方的衣袖一下。
无惨察觉到了。
他连忙收敛了自己深处的情绪,然后抬头看向了鹤里。
她的视线挪动与他的目光撞上了。
无惨呼吸一滞,他控制不住地攥紧了手,差点深陷进去。
多么美丽又朦胧。
他忍不住凑近,哑声说:“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