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莳把她们拿来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其实那些人拿来换的东西都是明面上的,重要的是对方跟着东西一起拿过来的钱和票。她把收到的钱票和出售出去的山货登记了一下,又把提前准备好的熏鸡熏兔子还有各种山货收拾收拾,拿篮子一装就出门了。
她还得给那些照顾她照顾她们家的叔叔伯伯们送东西呢,哪怕首都是国家中枢,该缺物资还是照样缺物资,工资再高也架不住买不到东西东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莳也不是要讨好谁,只不过人情往来还是要维系的,这些照顾她照顾她们家的人大多都是那家父母的朋友,现在对她好也是那家父母的香火情,做人不能不知道感恩。
陆陆续续走了好几户人家,最后那莳才拎着篮子回到家。
她刚关上门,住她隔壁的邻居也羡慕的关上门,之前还说那家两姐妹下乡是傻,现在看看人家在乡下挣工分证口粮,还能上山捡榛子松子捡蘑菇,这日子过的真是美得很。
没有商品粮,可人家吃的说不定比她们还更饱,听说是去的蔬菜大队,也是拿工资的呢。虽然得下地干活,可她们厂里的人不也更多的是要下车间吗?现在哪怕是留在城里,家里的住房条件可能也没有乡下好,别的不说,就说那家姐妹俩她们在延边那里可是一人住一间屋,哪怕只有八平,可也是单人间,整个首钢也没多少孩子有这个待遇的,谁家不是男孩一个屋女孩一个屋啊。
“那家的日子过得是真好,寄的山货和熏肉熏鸡熏兔子都能吃好久了,这可都是好东西。”
女人刚感慨了一声,她老公就笑了:“你就单看那颜和那玥往家里寄东西,就没看到每个月那莳都要给她们寄钱?那玥在乡下再能干也得拖着一个那颜,就那颜那身体,不单单那莳和那年每个月要给她寄钱寄营养品,就连那玥挣的工分怕是大头都用来养她了。”
“不是说乡下养人?”
“那那颜在乡下养了十来年了,不也还是病怏怏的。”男人说完想到家里的六个孩子也叹了口气,现在高考停了,家里老二老三都不能考学了,这么久了也没有找到工作,现在还在家里糊火柴盒子呢。
女人也想到了这里,她沉默许久,突然道:“要是再找不到工作,就让老二老三也去下乡吧。”
“你疯了?”
“我疯了?我是疯了。”女人瞬间炸了,她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抹着眼泪道:“那你还有别的办法?现在不能考学,有门路的都给家里的孩子找了工作,咱们没本事,没法儿给老二老三找到活干,她俩在家糊火柴盒子挣的那点钱还不够伙食费呢,还不如下乡去。听说现在主动下乡的还能挑地方,我寻思着跟那家姐妹俩一样去延边那地儿也行,去黑省也行,那边物资多干活还只用干半年,比去南方要轻松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