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岔开话题,“你要喝茶吗?”
问完才反应过来,“差点忘了,你晚上喝茶或咖啡会失眠。”
菲恩不以为意地一笑,“我想今晚喝不喝,大概率都会失眠的。”
这话说得巧妙,点到为止,留下无限遐想的空间,但事实上他没那意思。
虞笙也是,邀请他来家里坐坐,仅仅只是出于礼貌。
但经过数秒不期然的对视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就失了些味道。
虞笙别开脸,去厨房想给他泡杯低浓度的龙井茶,但没找到茶叶,最后直接从收纳柜里拿了瓶三得利乌龙茶滥竽充数。
菲恩却品得很认真,仿佛杯子里盛着的是全世界仅存六颗的武夷山大红袍。
就这样过了五分钟,虞笙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其实只是在拖延时间。
面对她“我想你可以回自己的家了”这种眼神示意,他气定神闲地放下茶杯,双手交叠,堆在膝盖上,坦然道:“虞笙,这是我第一次来你家。”
“所以?”
“我想多待一会。”
一会是多久,没人能定义。
虞笙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把隐晦的念想说得如此坦荡磊落的,一时默然,揉捏了下耳垂后,摆出一个“请便”的手势。
软磨硬泡的最终结局是打破家庭环境熏陶下的边界感,变成了蹬鼻子上脸,菲恩还提出要去她的卧室看看,当然他的用词很委婉,几乎到了中国人最爱的旁敲侧击话术。
卧室里没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加上他态度诚恳,虞笙便爽快答应了,菲恩踏进房门的第一句话是:“这里有虞笙的味道。”
虞笙卡壳两秒,回过神的第一反应是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出,就听见他拖着调补充上后半句,“是我喜欢的味道。”
“……”
“菲恩,你今晚是不是打算——”
赖着不走了。
他没给她机会把话说完,悄无声息地从她的背后环住了她的腰。
身体相贴的那瞬间,他想的是,她好像又瘦回去了。
菲恩敛神后说:“是,我没打算走。”
虞笙垂下眼,他的衣袖不知道什么时候捋上去了一截,小臂肌肉走向清晰,横布的青筋却没那么明显,和他整个人一样,高大挺拔,但没到强壮的地步,仅从他发白的脸色看,他甚至是有些孱弱的。
或许只有在这种时刻,他才允许自己矜贵的皮囊中泄露出几分清冷的颓丧感,然而这样巨大的反差反倒加持了他的性感,赋予他更加完整的人格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