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走了二十米,他停下,抬高雨伞的同时,扬起下巴,露出分明的颌骨线条和清炯的眼。
两个人隔着一段遥远的距离,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目光还是巧合般的发生了交汇。
五分钟后,又一前一后巧合地出现在同一地点——菲恩的办公室。
作为晚餐的回礼,虞笙这次是带着两杯鲜榨椰子汁去的,“喝这个晚上不会失眠。”
菲恩点头说是的,浅尝一口补充道:“很浓郁,我很喜欢。”
他看她的眼神并不清白,以至于这声喜欢不像只是对着椰子汁说的。
聪明人总喜欢点到为止,给对方留下七分欲说还休的想象空间,剩下三分体面留给自己。
从再次踏进他办公室开始,虞笙就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也没什么兴致去思忖他话里留白的情愫,满脑子都是自己不该这么主动的懊恼。
后悔一阵,她松开含住吸管的牙齿,抬头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发现他也在看她。
她故作镇定地转移了视线,他却还是乐此不疲地将目光投射过去,她避无可避,只能大大方方地迎上去。
菲恩开口得猝不及防:“你不开心?”
虞笙愣了愣,“为什么这么想?”
“从我来到中国后,你对我们的见面很抗拒,今晚你会主动来找我,一定发生了什么需要我的事。”
虞笙坦诚:“确实遇到一些烦心事——”
说着,她倏地一顿,带着一半质疑一半反思问道:“我以前只有在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才会找你吗?不管你相不相信,在柏林那会,我只是把你当成了我的恋人,而不是我的解语花。”
说到最后,她已经完全没了底气,不管以前是怎么样的,她得承认,现在这一趟,她确实有想从他这得到些安抚的意图。
菲恩笑着接上,“事实上,我也当不了虞笙的解语花,我能给你的东西并不多。”
虞笙猜测他只将话说了一半。
果然就听见菲恩补充了句:“虽然现在说这句话不合适,但我想,如果你需要我的话——”
后面半句话他是用德语说的,“ich kann dir een ks geben(我可以给你一个吻)”
所有的腹稿顷刻间消失得了无痕迹,虞笙心像被什么猛烈撞击了一下,茫然无措全都写在了她的脸上。
这相当让人匪夷所思,毕竟她在恋情里总是游刃有余,何时有过如此狼狈的一幕?
“以朋友的立场?”
他的表情看上去为难极了,“现在也只能是这样。”
虞笙忽然发自内心地笑了,“你会这么亲吻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