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她不装模作样,孟棠也知道她想说的不是这个,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了一勺蛋糕后问:“她找你委托什么?”
虞笙用毫无起伏的声线做了个简短总结:“将她的朋友校园霸凌中解救出来,同时让那些加害者意识到自己干了多么愚蠢的事。”
孟棠手一顿,将勺子丢回盘里,“什么时候我们工作室多出了替人排忧解难这项工作?”
虞笙摊手耸肩,“是没有这项工作。”
“可你还是要接。”
“你不想让我接?”
“至少不是现在。”
虞笙有些时候挺讨厌她只将话说到一半的脾性,哪怕初心是为了她好,“为什么现在不行?”
孟棠突然沉默了,虞笙从她眉心拧起的弧线察觉到了她的烦躁。
这让虞笙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印象里的孟棠一直是个情绪很淡的人,不易高兴,更不易生气,很少有事情能左右她。
室内微妙的沉寂延续了一阵,虞笙心知肚明,这间隙里她们想到了同一个人。
虞笙率先出声打断沉默,“这女生有个姐姐,四年前受到校园暴力,自杀了,她来找我应该是不想让她的朋友也重复她姐姐的人生。”
见孟棠还是不说话,虞笙绕到她身后,给她垂背捏肩的同时,露出了不合时宜的别扭笑容,“你这几天累了吧,我帮你放松一下。”
左右不超过五下,孟棠就起身打断,“可以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显而易见这是借口。
虞笙没叫住她,坐回办公椅上,喉咙异常干痛。
她连忙拿起桌角的茶杯,等到扬起下巴,才意识到杯里滴水不剩,她也只吞咽进了一嘴凛冽的空气。
凛冽——
它的反义词是温煦、柔和。
也是虞笙能想到的用来描述苏又澄的最为合理贴切的词。
她的脾气就和她柔美的外形一样,毫无攻击性,更别提会对别人造成威胁,然而事实上,她的柔软里裹挟着坚硬的刺,通通是她用来扎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