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愣了下,垂眼看去。
视频里的画面一帧帧跳动着,扇巴掌、吐唾沫、说脏话一样没落下。
总共不到一分钟。
虞笙却感觉熬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赵萋萋见她一脸凝重,没着急收走手机,把进度条倒回一开始,播放了不到两秒,耳朵里先进来手机敲击桌板的声音,是虞笙摁住她的手,连同手机一起,重重扣下。
这次轮到虞笙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分明还是笑着的,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冷冽,像什么呢?
赵萋萋绞尽脑汁地想,终于想起了一段记忆,是四年前得到她姐姐去世消息的当天,父亲冲到学校,声嘶力竭地控诉校方的不作为。
那样忧伤、愤怒的神情,赵萋萋这辈子只见过这么两次。
可画面里遭受霸凌的人明明和她毫无关系,究竟是她的共情能力和正义感太强了,还是出于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
赵萋萋还没得出答案,也忘记给出上个问题的回复,就听见虞笙又说:“你要是只找我来鉴定这是不是校园暴力的范畴,我想这个视频已经足够直白到得出你想要的结论了。”
潜台词是在问她的委托内容到底是什么。
赵萋萋拳头用力攥紧,低垂的脑袋隔了近半分钟才再度抬起,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直到眼神变得坚定后,才开口,每个字音都咬得极为沉重紧实,“我想请你帮帮她。”
虞笙定定看她会,忽而轻飘飘地笑了声,“我的工作内容并不包括你说的这项,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救世主、再世活佛,就算我想帮,也只是有心无力。”
“你怎么知道你做不到?”赵萋萋上半身骤然前倾,语气急迫,“你忘了吗?你之前在地铁上帮过我的!”
虞笙完全没有印象,她不是那种做了举手之劳程度的善事后,还非得都记在脑子里,想起时就拿出来跟别人自夸自己是个有多热心肠的人。
赵萋萋多解释了句:“九月初,你在地铁上替我抓住了一个偷拍的。”
虞笙这才稍微有了点印象,“所以是那件事让你认为我或许可以当你的正义伙伴,然后想方设法找到我?”
赵萋萋低下头默认了。
虞笙把话说得更加直白:“那我要让你失望了,帮你逮住偷拍犯和拯救校园霸凌受害者是两种性质的事。偷拍在法律上有明确的禁止,但是校园暴力不一样,本身它的判定范围就很模糊,就算确定了也做不了什么,目前也没有任何专门针对加害者的惩治条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