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播放完的下一秒,影音室的灯全亮了,虞笙起身换了个姿势,改成正对着菲恩的脸,他的表情看上去无比纠结又痛苦,仿佛在同什么负隅顽抗着。
到底是什么呢?
虞笙忍不住想。
她的思绪发散得很快很远,最后靠着菲恩的深吻才得以归拢。
“虞笙。”
“嗯?”
“笙笙。”
原来他只是想叫他的名字。
虞笙看着他,又嗯了声。
他不再叫她。
人是欲望的盘中餐,不管是物欲,还是情|欲,一旦撕开了一个口子,就会一股脑地往外倒,直到宣泄殆尽。
但那天晚上,菲恩低头看向她的时候,还是异常的温柔,他的嗓音轻柔的像风。
他还告诉她他到底有多迷恋她,还反复地跟她说谢谢。
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值得他感谢的话。
除此之外,菲恩都在沉默地看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她这趟旅程的终点,而他也已经向着既定结局缴械投降了。
如虞笙意料的那样,菲恩接受了她要离开的事实,当第二天一大早,她贴着他胸膛,轻声道一句“菲恩,我的签证快到期了”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只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反应后,虞笙心里百感交集,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刻是轻松还是沉重。
似乎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如果他开口挽留她,她会不会有一丝的犹豫答应留下。
可事实是,他没有挽留她,一句都没有,最后奉行自由至上的她也没有为了他留下。
和来柏林那天一样,虞笙化了个精致的妆,抹完枣蜜色的唇膏后,她又用它在镜子上画了一个笑脸,没放回包里,而是立在梳妆台上。
她还多喷了两下香水,全是对着房间的,这瓶香水她也没有拿走。
下午五点,虞笙坐车去机场,安东尼开的车,杰西坐在副驾驶哭得稀里哗啦,声音断断续续的,好像是在控诉虞笙没有信守承诺。
“玛雅小姐,你明明说过,你不会离开的。”
虞笙把记忆往回倒,确信自己没有说过这种话后,无可奈何地笑了声,从包里找到手帕递过去,“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