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露出感激的神情,脑袋转了回去。
虞笙看向窗外,两秒后低头点了下手机屏幕查看时间。
内心挣扎了会,她最终还是决定返回剧院:“抱歉,能开回剧院吗?我好像落了东西。”
“当然没问题。”安东尼对着后视镜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就算现在把您送到汉堡的先生那,我也一定完成任务。”
被他的笑容感染到,虞笙也扯唇笑了笑,心说菲恩这是从哪找的阳光开朗大男孩,她都想把他拐回自己工作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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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没有演出,但参加排练的人不少,艾乐客不在名单里,帮忙干了会杂活后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虞笙来得巧,正好撞见他在同人争执。
“艾乐客,你为什么总在艾米莉亚面前低声下气的,你们都是奥里昂先生的孩子,你不欠她什么的……还有这个杜鹃鸟,你为什么不扔了,你难道不知道她想用这个对你传递什么信息吗?”
门关着,虞笙看不见这人的脸,只能从对方清亮的嗓音里,推测出是个女孩,年纪应该在十五岁上下。
剧院里的人都没察觉到艾米莉亚和艾乐客之间汹涌的暗潮,她却察觉到了,这让虞笙钦佩不已。
还是说,剧院这些成熟的大人们其实都是在装聋作哑?
艾乐客像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大脑出现转瞬即逝的空白,等意识回笼,反问道:“知道又能改变的了什么?”
他的语调很慢,却含着不容忽视的嘲讽和自我厌弃,“这是我应得的不是吗?”
“应得的?”女孩加重了这几个音。
艾乐客别开眼说:“如果没有我,艾米从父亲那得到的爱和器重不会少这么多,剧院也还会是她和麦琳的,对于他们来说,我就是只残忍、只会寄生在别人身上吸干他们血肉的杜鹃鸟。像我这样的人,就不该继续待在这里。”
“什么不该待在这里?你除了这里还能去哪?不行,我要去把这件事告诉奥里昂先生。他知道后,一定会从慕尼黑赶来剧院的。”
“你要是说了,我马上就让你看不见我。”
女孩重重跺了下脚,丢下一句没什么威慑力的“我再也不管你了”,气急败坏地推开了房门。
她跑得很快,但虞笙还是注意到她脸上亮晶晶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