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室阖上书,靠着椅背慨叹道:“你来得好,她都不知道闷多久了。”
纪惜桐变戏法似的从包里取出还冒着热气的桂花糕分给陈郁的室友:“呐,给你。”
室友接了,又听到纪惜桐说:“她这人就是闷嘛,是葫芦投胎的。”
简单一句俏皮话,寝室的氛围便活跃了起来。
纪惜桐又从包里取出了一碗小馄饨,揭开塑料盖放在陈郁桌前。
“不知道坨没坨。”纪惜桐望着她,“趁热吃吧。”
陈郁微垂眸,想要藏住泛红的眼眶。
“就猜你没有吃饭。”纪惜桐叹气,“你总是这样,忙起来不爱吃饭,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爱吃饭。”
还有其他人在,陈郁龟缩在自己的盔甲里,不会表露太多情绪。
她啜了口馄饨汤,喉头发涩。
这种被重视,被偏袒,被疼爱的感觉,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真切的体验了。
旁人或许不知晓,但她却很清楚,纪惜桐一直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她的温柔之下藏着的是坚定和清醒,她不会轻易向人妥协。
陈郁也是那时起打消了毕业后进陈氏工作的想法,转而决定自主创业。
她不想依靠任何人了,她只想成为纪惜桐的依靠。
相爱久了,纪惜桐很轻易地洞察到了她的内心真实想法。
后来的日子里,纪惜桐不止一次劝解过她,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全依附另一个人而存在,她更希望陈郁为了自己而活,不要背负上自己那份负担。
等到陈郁真正能够独当一面了,纪惜桐事业上偶有挫折,陈郁想劝她选择更舒适的生活,纪惜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陈郁不止一次庆幸,这样坚定而清醒的人被她遇到了。
纪惜桐看似是乐于待在象牙塔不理俗世的那个,实际却比任何人都要清醒。她曾不止一次为迷茫中的陈郁指明道路。她在纷扰中迷路,又在纪惜桐心里寻找归途。
有时候她甚至不需要纪惜桐开导,只需要在回家后抱一抱她,啄一啄她的脸颊就可以满血复活。
陈郁喜欢有纪惜桐陪伴在身边的感觉。
每一次深夜的索取,每一寸温柔的亲吻,每一次亲昵的相抵,都能冲淡陈郁的焦虑。只要有纪惜桐在,她就能无坚不摧。
纪惜桐红着眼尾,于迷离中无无意识地轻抚她的眉眼。
陈郁习惯性地摘下戒指,由纪惜桐解下自己腕上的皮圈扎起长发。
“生意谈成了?”纪惜桐问。
额前的发随着陈郁垂首的动作落下了些,鼻息抚过纪惜桐的脸颊,随着话语轻颤:“谈成了。”
“看来很顺利。”纪惜桐圈住了她的脖颈,手腕虚弱地搭在她的肩头。
“陈总现在什么都有了。”纪惜桐轻笑着打趣她,喉音发哑。
陈郁抵上她的鼻尖,缓缓滑着她秀气的鼻梁。
她问她:“你还记得当时我爸停我卡的时候你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