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副统领确实是良配,但您真的愿意把郡主交给其他人吗?”刘长辛继续劝说,“况且人心易变,世事难料。便是霍副统领初心不改,难保不会遇到迫不得已的时候。”
虞晋面沉如水。
“当家族利益与郡主有所冲突时,王爷认为,霍副统领会如何选择?”刘长辛问。
当然是以家族利益为先!
如霍凛这般的世家子,从小便被教育以家族利益为先,必要时甚至可以牺牲自己,又何况是自己妻子?
虞晋霍然站了起来。
见此,刘长辛道:“看来,王爷很清楚这一点。既如此,您还要隐忍下去吗?”
说到这,刘长辛微顿,才轻叹一声:“王爷,这世上没有谁能做一辈子的保证。便连将军,也无法保证能护着郡主一生。”
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
军帐里,点上了灯。昏黄色的烛光映照在虞晋的眉眼处,落下了一层斑驳的暗影。良久,他沉声开口:“明日直接进山。”
江明府山匪再凶残,也敌不过他身后这两万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过的精兵。他们本意是先徐徐图之,先查清其中缘由,再进山剿匪。
然这一刻,虞晋忽然不想等了。
他想早点打完这一仗,想快点取得胜利,想要……早一些回去见她。
闻言,刘长辛神色一震,立刻恭声应道:“属下遵命!属下这就下去安排!”话音未落,他已经快步朝外走。
只是走到门口时,忽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转身道:“王爷心中若有了决断,不如早做打算。或许,可以早些给郡主回一封信,以免事情有变。”
他点到即止,说罢,也没等虞晋的回应,快步出了军帐。
回信么?
虞晋细细摩挲着那张泛着馨香的信纸,粗糙的指腹划过平滑的纸张,带了一点点阻力,不过也仅是一点而已。
他坐在案前,沉默良久,终于拿起了笔。
再说京城这头。
连送了两封信后,元朝便先把这件事搁置了。算算时间,最快也得半个月才能收到父亲的回信。师兄也忙着正事,想来也没那么快,所以元朝便不多想了。
无论应不应这桩婚事,日子都得照常过。
进入了五月,京城的天气就一点点热了起来。往常这个时候,元朝都去了避暑庄子。只是今年有些不一样,她加入了协会,这些日子都忙着慈幼院的事。
其实京中的慈幼院,条件已经算好的了,只不过这也是相对而言。落在元朝的眼中,那小小的慈幼院何止是寒酸简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