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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后知后觉地捂了下唇,似乎害怕姜雪责罚她们出府办事时躲懒,然而对方面上仍只有那柔和的笑意。

或许是因为眼眸实在太亮太好看了,跟着她的几个丫鬟久了,也不觉她这副模样多么丑陋难以直视,反而觉得她是她们见过的少有的好主子。

叶浮光若有所觉地单手支着腮,又去看窗外。

丫鬟观察着她的神色,忽地又问,“小姐、小姐不会嫌弃奴婢们,竟敢妄议朝中政务吗?”

叶浮光轻笑了声,摇头。

“我并非官身,此处也没有什么知县大人——”

“何况我也没听见什么朝政,我们方才难道不是在聊话本么?”

丫鬟一愣,而后赶紧点头。

发觉她好像对那话本也不陌生的样子,见她没有再看账本的兴致,丫鬟试着给她说些话本里精彩的部分,权当给她解闷。

叶浮光倒也不拆穿,就这样听着她的话,时不时附和点头,发觉百姓似乎不知不觉间又重拾对岐王的信心,眼中时刻带着笑意。

听着听着。

她透过这丫鬟的模样,想起很久没见的如意。

先前为了防止她的身份暴露,如意不好跟着她、还有那条特别标志的白狐,也不知她们被安置在了哪里。

她忽然很想她们。

也可能不止想她们,而是想从前那个热闹的、大家都在一起的岐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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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的人在岁月的悠然里数着窗外的落叶,数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太原府以北的城池里,战火波及的地带在不断往草原的方向推。

沈惊澜进入太原城时,即便第一时间去觐见皇帝,即便得了陛下的召见,却并没有直接见到他本人。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很厚的屏风,只能依稀看到对面的人影。

沈景明已经起不来床了——

即便最终找了军中最擅处理刀伤与箭伤的大夫过来,将那支箭簇的两头都截断,从体内拔出,但肺部伤实在太重,化脓、伤口腐烂等等状况,连带着毒素,若非他是乾元的体质,这么多年又有太医院的圣手为他年年调养身体留下的暗伤,他早就撑不住了。

不过是数月的光景,沈惊澜甚至记得在王妃被卷入火器营图纸一案时,沈景明在那明德殿内,冷然瞥向自己时的气势。

君王之势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甚至还能理直气壮地反问她,“若叶氏无罪,为何不从朕旨意?”

然而只是亲征到现在的短短时日,其他帝王经历的病痛、苍老、濒死,就以极快的速度在大宗这位年轻的皇帝身上重现。

他好像想开口,可是等了很久,沈惊澜都只能等到屏风那头很重的呼气声,甚至还带着痰音,犹如破风箱。

最终,很嘶哑、都让人听不出的奇怪发音在内室传出:

“阿……阿澜……”

沈惊澜低着头,不去看屏风上模糊在动的影子痕迹,“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