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澜刚要驱马过去查看情况,却注意到叶浮光的动作,不由笑了一下,“你倒也——”
“得记着我。”小王妃连饼都顾不上吃了,很认真地看着她,“王爷等下不会忘记我在马车上的对吧?不会发生那种前面兵卒还在打仗、后面车马就被赶走,然后连老婆带钱财都被别人抢走的故事吧?”
沈惊澜思绪断了一下。
老婆?
被这个称呼扰乱的同时,她分神思索了叶浮光所说事件的可能性。
然后发现这概率还挺大的。
于是岐王稍加思索,目光放在了她家王妃身边用薄布特意缠过一圈、看起来好像还挺花哨的绳子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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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山中蒙蒙细雨渐停,路边被打湿的野草丛里,茕茕冒出不少黑影,远远近近,像是被这场雨唤醒的原本埋藏于此地的孤魂。
不远处的山上,站在树下、头顶还有人给撑一把油纸伞的苏挽秋眯了眯眼睛,因为视力极好,所以她能看见那道已经丢掉蓑衣、如寒光般领着黑甲禁军在软泥般的散军里进出的鲜色身影,如蛟龙出海,就数她最引人注目。
片刻后,她问旁边的人,“那是什么?”
“是……岐王。”
“?”苏挽秋面无表情,“你觉得我认不出岐王?我是问你跟她一起坐在马上的那是什么?”
“人。”对方老老实实地答。
苏挽秋面无表情,对后面的人招了招手,让把这个不会动脑子、不会思考甚至都不会讨好圣女的蠢货拉下去,奖励他加入底下的送死军团。
然后她没好气地转过脑袋,看着那道几乎和沈惊澜成为连体婴,并且完全让人找不到任何机会下手的柔弱身影——
片刻后,她冷笑了一声,没再去看那底下黑甲禁卫如潮水,放开一个缺口,从三面收拢反攻的架势。
“圣女不等雅利安的结果吗?他还能战。”有人如此问。
“他已经输了,输了的大衹战士应当没有脸面苟活,”苏挽秋语气轻飘飘的,理所当然地决定了那外族战士的性命,顿了顿,笑道,“让沈惊澜抵达应天府也无妨。”
她说,“等到了苏杭,她就会后悔没有被拦在这里。”
……
山脚下。
叶浮光紧紧闭着眼睛,使劲说服自己这就是无限模式的过山车,坚持、加油、你可以——
不知道这样鼓励了多久,感觉到身下奔跑、扭转、狠踏的白雪停下来之后,她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睛,然后发现周围的兵卒都已经将那些跑不掉的、主动投降的流民给按着跪下了,前方哗啦啦跪了许多。
一眼看过去,只有沈惊澜这匹黑马在最前面,傲然地蔑视这群战败者,丝毫不知道自己背上有哪个废物正在经历人生最大的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