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愈发深沉, 也愈发的晦涩难懂。
他不明白种种巧合叠加在一起意味着什么,也不敢面对内心某个荒谬的想法有可能会是真相的事实。
秦枭久坐半晌,终于忍不住抬手摸上了林语颈边的那枚胎记。
林语睡的很沉, 连他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了几下都没有醒来。
男人用自己粗粝的指尖缓缓勾勒着那枚胎记的形状,不知不觉, 慢慢滑动到了少年的耳边。
也许是那里比较敏感。
当秦枭在看到那只小巧的耳朵肉眼可见的微微颤抖了一下, 顿时来了兴致,非但没有放手, 反而用两根手指轻捏住了少年的耳垂。
这一大胆的动作似乎惊醒了熟睡中的人。
林语毫无预兆的突然将头一偏,柔软的唇若有似无的轻擦过男人的指腹,惊的他像触电一般猛地缩回自己的手臂。
秦枭又若有所思的盯了林语几眼,即刻便仓皇起身, 快步离开了房间。
却在正要走下楼梯时,迎面撞见了匆忙赶回来的杜麟。
“你来这干什么?”
秦枭并没有被对方严厉的话语声吓到, 步伐不紧不慢的走下楼梯。
站到杜麟身前时,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父亲。”
杜麟并不理会,冷漠的背过身去:“赶紧走, 这里不欢迎你!”
被冷眼相待的秦枭并不在意。
因为在他成功之前, 遭受的冷言冷语远比现在要多得多。
“父亲。”秦枭又郑重的叫了他一声, “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不能原谅我吗?”
其实,秦枭并没做过对不起杜麟的事,因为他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恩将仇报。
只是杜麟单方面难以忍受他为了获得今天的成就做出的一些事,所以至今都不愿修复他们父子之间破碎的关系。
“原谅?”
杜麟厉声呵道:“你现在是成功了,坐拥无尽的财富与权力,但你现在的位置坐的安心吗?晚上你能睡得着吗?”
按理说,杜麟并非与秦枭有着明确的法律亲属关系,供他上学已经仁至义尽了,根本无须去管他选择怎样的道路,变成怎样的人。
而他当年之所以选择将这个孩子抚养成人,也并不是因为他心怀慈悲,仅仅是因为他是自己心爱之人临走之前给他留下的唯一一个可以证明他存在的念想而已。
可事到如今,要是被那人知道他把当年的那个孩子养歪到了这种地步,变成了这般心狠手辣之辈,将来重逢时,自己还有何脸面去见他?
然而秦枭并不知道这些。
或者说,他只是选择性的当做不知道。
“父亲,我刚才见到林语了。”
话音一落,杜麟立刻横眉竖目,仿佛下一秒就要迸发出极大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