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干嘛?!”
瑟瑟寒着脸,两眼瞪得圆溜溜,不满地问。
武崇训指外头,“女史等你呢。”
她懵半刻,一骨碌爬起来,瞧武崇训穿戴齐整了,就剩头发还披着。
“豆蔻!进来梳头!”
廊下久候的一众人等方鱼贯而入,点香的,端盆的,捧毛巾靶镜的,径自分成两溜,各顾各的一摊活计,司马银朱随在最后,踱到跟前便问。
“见你四叔,想穿什么?”
脸上一副骄傲模样,真是久违了。
瑟瑟很爱惜她重整旗鼓的劲儿,振奋道,“女史穿什么我就穿什么!”
实则她早就不是女史了。
司马银朱摆摆手,意思叫她尽快,背着手慢慢转到边上去了。
“嗳……”
武崇训坐在镜前冲瑟瑟勾手指,笑着揶揄。
“你多久没骑马了?待会儿出去,女史一鞭子没了人影,你怎么办?”
瑟瑟脑子里还犯迷瞪,反应不过来。
武崇训道,“我教你,相王府不远,就贴着东宫,不过这时候已是晚了,往常朝会前,相王总要先去雍州牧衙署吩咐几桩事,再从衙署进宫早朝,你要跟丢了女史,就去衙署等她。”
瑟瑟听得头大,好家伙!三更竟还晚了,那不等于没睡?早朝多少人抹着眼泪儿听会,后排跪坐着能睡着,四叔还要往前插别的差事干。
“衣裳还没换呐?”
司马银朱在窗子底下叫唤起来。
瑟瑟浑身一凛,“快快!我也穿那个,胡服短打,上衣过腰就得了。”
武崇训占了大铜镜,银蕨便捧靶镜来给她照,小丫头端来大红海棠漆盘,里头胭脂眉粉七八种,躬腰等着她挑。
瑟瑟想着黑灯瞎火,她一人不能又举灯又骑马,万一跟丢了真是麻烦,发狠道,“别抹粉了,给我梳头,抓个攥儿,插根玉簪。”
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说愣了,瑟瑟向来爱惜容颜,唯有坐月子时伤了心不肯打扮,过后好起来,便心疼开了封的青黛不复新鲜,这回竟肯素面出门。
武崇训在镜中微笑,瞧她果然三两下穿戴了,跟着司马银朱便走。
丹桂早牵马候在外头,跟前还有个人,正是颜夫人的侍女银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