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三年前那出活剧,放任苏安恒搅闹皇城,连张峨眉都噗嗤一笑。
张易之也很谨慎,“民心要紧,实力更要紧,关键还是京中布防。”
说到这个张昌仪更有把握了,胸有成竹道。
“五哥放心!”
他是洛阳令,神都的大管事,国家大事管不了,举凡开工动土,亲贵斗殴,妻妾相争,遗产纠纷等拉拉杂杂的小事,一日总有百八十桩。
当初张易之抬举他,是为方便自家盖府邸,按规制,国公府只可占八分之一坊地方,折算下来五十余亩,张易之嫌小了,全靠张昌仪巧妙设法,连了三五处地块,合并两百余亩,方舒舒坦坦住下来。
张昌仪三十岁走马上任,至今整整八个年头,见过了世面,胆子越大,行事越仔细,再不似从前见了两姓宗亲便自惭形秽,相反,他珍惜这难得的机遇,打定主意要争个从龙之功。
扳着手指头数给大家听。
“先说府兵,折冲府皆在百里之外,近处唯雍州牧有人手可调用,且是每月换防,轮流番上,要紧时候,就算太子派人出城求援,相王、中郎将、长史或会响应,但各等参军、录事、寻常兵卒,初来乍到,必是不敢妄动。”
张峨眉听了颔首,“将动兵不动,果然不足为惧。”
“再说梁王安排下的白衣弥勒教徒……”
张昌仪有心要压武三思一头,在新朝拔得头筹。
“别说眉娘不信,连我也有所怀疑,乌合之众,市井狂徒,全凭几个和尚巧言诱导,哪堪大用?”
这话他说了不止一遍,张易之总是笑笑不语,眼下又提起,便叫他放心。
“狂徒自有狂徒的用处,横竖他不是自家人,你计较这些干什么?”
张昌仪听得心花怒放,觑了觑李重福,也在默默点头。
“羽林镇守玄武门,千牛卫不离圣驾,防的都是家贼,可咱们不用突入九州池,更不会搅扰圣人,反而盼着他们忠于职守,不要来瞎搅和。”
深深吸了口气,“况且我这里,还有一重后手!”
众人齐刷刷讶然抬头,张昌仪筹划良久,就等这个石破天惊的效果。
“洛阳下辖十县,各县司兵掌军防、仪仗二三十人,拢总二百余,皆听我调遣,他们可不同于府兵,本乡本土,知道太子窝囊,只要事前由我——”
笑向李重福点头。
“代表郡王许些好处,自是一拥而上。”
“仪仗?”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张易之来回一想,便重重夸他。
“人数虽少,从天而降,确是奇兵。”
张昌仪孜孜转着眼珠,指殿外道,“五哥过几日要去瞧他们办法会,我预备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