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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堂 青衣呀 1889 字 2024-01-03

“他是我武家儿孙,难道抹了面唱戏?”

武崇训紧了紧领扣,听不出悲喜,但每个字都意有所指。

瑟瑟猛地一震,顿时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是啊,不翻脸还有个指望,面子情儿总要装一装,既是兵戎相见,再留着武延秀的性命,只能是当质子,或是他不肯被推出来出丑,自我了断了。

余光里,永泰郡主府的火把燃到尽头,只剩下微弱的光。

瑟瑟粗喘了口气,头脑里嗡嗡的震动,胡思乱想。

武延秀不肯为名节送死,但守将见了和亲郡王求饶的丑态,会如何?阵前杀降,也算自古以来的惯例。

她蹲不下去,倚在杏蕊怀里抱住胸膛,只觉心口发闷。

旁人出事,家人总能得一纸告慰,嘉奖旌表,身死名在。武家子弟受外族羞辱而死,朝廷多半黑不提白不提,根本不认这个账!

夜风寒凉,吹起武崇训的衣角,他居高临下,面无表情。

她突然觉得很无趣,哪怕再欣赏他的沉着,这上下也有些受不了了。

银蕨抱着黄铜汤婆子,她伸手去暖暖,视线游动,落在武崇训昂贵的铭文锦上,向来亲王才能穿蟠龙,他这件算额外加恩,她静静看了很久,方收回来。

学着司马银朱往常架势,端着两手,故作镇定地往回走。

知道武崇训的目光定然追着她,再不满,多半还是关怀心痛的,可她觉得像人家负荆请罪,荆条扛在背上,芒刺重重。

走了几步,眨眨眼想起来。

“踏摇娘……是粉戏?”

第165章

韦氏不喜民间曲乐, 道全是男盗女娼,从不曾召戏班到家表演,房州官眷结交京里来的郡王, 也不敢拿这些不上台面的东西来现眼。

所以瑟瑟只偶然在社戏上听过一声半声,知道是压轴曲目,小戏子边唱, 边往台下抛媚眼,换得银钗、戒指滴溜溜往身上扔。

“何止粉戏?低俗吵闹,惺惺作态, 勾栏里才排演!”

武延秀极之不屑。

“守将恨阎知微动摇军心,拿箭把他射成个刺猬,也打不断。不过突厥人惯来抢劫而已, 并不占据土地, 这回又是且打且请和,无赖行径!唯劫掠了陇右监马过万,更在阵前放话……”

“万余监马?”

瑟瑟眉头猛地一跳。

国朝存马不足三十万,马场一年繁育不过百匹,两相对比, 实在惨烈。

武崇训转过头来,一双眼泠然寒光,似要把她瞪个对穿。

“郡主不问问, 默啜兵临城下,喊的什么话?”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