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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堂 青衣呀 1889 字 2024-01-03

所幸李重润唯有爵位,并无实职,想胆大,妄为也没个抓手。

“二哥信里大言不惭了?”

清辉摇头。

“结交边将云云,原难定论,但张娘子说默啜上表,指去年那二十匹娑勒色诃马乃突厥至宝,被叶护与淮阳郡王合谋盗取。他与叶护八拜之交,但国事至上容不得私情,已是挥泪斩了,请圣人下旨,准他再斩郡王。嗣王听了跳起来,担保绝无此事,宫苑门口高声喧哗,被府监逮个正着,摁在廷前杖责五十。”

“——啊?!”

瑟瑟两手紧紧握住围栏,闭眼忍耐阵阵眩晕,面色青白。

武延秀的消息怕了太久,久得几乎忘了,忽然提起来,让她愣了好一回神。俗话说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那是自欺欺人,突厥狼窝,吃人不吐骨头,默啜连自己的叶护都斩,就算圣人不同意,也能先斩后奏。

杏蕊狠狠刮了清辉一眼。

这东西就是不如朝辞鬼机灵,默啜月前起兵,京里议论纷纷,都在骂他忘恩负义,唯枕园没人敢提。

他倒好!大喇喇捅进郡主耳朵里,不知安的什么心。

“郡主放宽心罢,嗣王皮糙肉厚,打几下不碍的。”

杏蕊扶稳瑟瑟,缓着声气儿慢慢道。

“蛮子颠三倒四,今日骂这个,明日骂那个,那叶护照理说,是他的相国、太子,竟为了栽赃咱们郡王,说杀就杀了,哪有定准?”

“嗯。”

瑟瑟用力闭了闭眼,努力平复胸中气血。

武崇训早早起好了奏折,告控鹤府勒索寺庙,操贱业敛财,污损佛门净地,且实为结党,一条条证据确凿,只因阎知微迟迟未归,才不得不按下了。

瑟瑟等不得,候着夏官职方司七品的书令史出缺,便填他进去。

起头不过点卯绘图,采购军械,这些时忽然忙得脚不沾地,日日天明方回,分明边境有事,不知西南还是西北,只仗着她有孕,句句隐瞒。

“淮阳郡王,如何?阎知微也没消息么?”

清辉正要开口,忽地面色一变,垂头退到旁边。

“阎知微疯了!”

背后有人沉沉应道。

瑟瑟急忙回头,便觉眼前骇然发花。

武崇训竟穿了件御赐铭袍,正紫底色金线重绣,文字一重重圈住蟠龙。

他是郡王,穿正紫合乎规矩,但从前连红袍都要她再三逼迫才肯上身,何况职方司中同僚皆无爵位,他这样突兀地夹在浅绿银带之间,岂非古怪?

一面想着,衣裳已抵近,果然卷着股冰冷陌生的气息。

“默啜起兵月余,兵行诡谲,每每出其不意,且似与吐蕃暗中联络,得了襄助,两边轮番偷袭定州、赵州、夏州、盐州,守将不堪其扰。且每到一城,便逼阎知微阵前舞蹈,也不知他怎么回事,穿着武周的冠带袍服,胡言乱语,跟突厥士兵手牵手唱《踏摇娘》。”

瑟瑟问,“只有阎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