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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堂 青衣呀 1947 字 2024-01-03

郭元振也不能确证,眼盯在那几个点上沉思。

“怎么来的我不管。”

武延秀伸脚把沟沟点点划散。

“总之经过时叶护道,如在此拒敌,将好往井里藏人,以作偷袭。”

郭元振瞥他一眼。

武延秀一天能问十八遍为什么,当初若非追问野狐河会谈的细节,两人也不能结成莫逆,但哥舒英这样手把手教他,往后要他翻脸相向,却是为难。

有意提点他记得来处。

“军事外交,向来是千年防人,且不说公主尚无孩儿,就算往后是你儿子做了可汗,这地图也得画。”

话是这么说,公主与哥舒英明里夫妻,他哪来的儿子?

“那是自然。”

武延秀面无表情,举目望向城头狼旗。

因哥舒英回城,公主的武婢列队欢迎,就连城头上旗帜,亦从可汗的黑底金狼头替换为叶护的红底黑狼头,十来面旗帜刷地招展开,一派雄壮。

武延秀提起银鞘长刀盘在掌中转动。

二十多斤的份量,他练习日久,已能做到如臂使指,灵活自如。

刀锋搅动风声嗖嗖,如旋转的大伞。

郭元振下意识避让,就见那炫目银光忽地一顿,刀刃劈向胡杨木树干,咔地一响,硕大树冠哗啦啦向外侧倒下。

“下回再见,就是你立功还朝之时!”

郭元振重重一掌拍在他肩头,想再勉励几句,却听武延秀道。

“请三哥帮我带份人情,我有间香料铺子,开在太原城十字街口东北角,名叫郁金堂,您去了报上名号,自有人给你安排车马。”

“……你那贼心还没死?!”

郭元振愕片刻,明白拒绝。

“人家富有四海,缺这几斤香料?况且千里迢迢,我孤身行走,快马二十来天就到神都了,你别弄这些东西拖累我!”

他以为武延秀要声泪俱下的哀求,斜眼瞟去,却只是冷笑。

“三哥拿性命前途保我苟活,我活一日,自当做全无改变的武延秀一日,倘若因为境遇便忘了初心,不等于早早死了吗?”

“我保你回神都,可不想你回去了便往罗网阵里钻!”

“三哥莫不是忘了?当初,是你提醒我——”

武延秀眼底划过一道轻蔑凌厉的笑意。

那种利刃般的自嘲,狠狠地刺痛了郭元振,瞬间明白了他所指,果然,紧跟着武延秀重复了他说过的话。

“我姓武。”

武延秀弯腰抓起一把沙子扬在风里,星星点点直向东去。

他不望沙粒落处,反向西面,落日金光映在黑沙之上,犹如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