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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堂 青衣呀 1895 字 2024-01-03

“他老实本分,难道你就没有陪爷娘住两日的时候?”

李仙蕙笑着答应了。

李显想起长女,幽幽地叹气,“云卿若是有你这般宽让随和,心里头咽的下事儿,便不会客死他乡了,哎。”

“云卿也好,云卿刚强,所以过刚易折……”

提起云卿,韦氏泪眼婆娑,整了整李仙蕙的交领。

李显语带哽咽。

“这事儿原不该眼下提,可我不愿瞒你……昨儿你大姐夫上门,带着一溜儿女,大的十二岁了,小的还抱在怀里,他也是望四十岁的人了,痛哭流涕,请我挑选一个嗣子,归到你阿姐名下。”

李仙蕙想起初见时瑟瑟的抱怨,急忙阻拦,“阿耶,姐夫不配您提携他。”

李显抬眼看女儿,有点不解。

“可你阿姐只有这一个亲人呐,我不提携你姐夫,往后挪她进京,墓志上如何着落?后继香火如何承继?单是迁坟启棺要嗣子摔盆,这……”

“我不是阿姐的亲眷么?瑟瑟不是么?”

李仙蕙硬邦邦顶了句,陡然发现阿耶荒唐,从女主手里接过的江山,竟还要把女人死后哀荣,归结于挂名的夫婿。

李显难堪地咳嗽一声,心里却想,若非如此,圣人又何必传子不传侄?

连她老人家都绕不过去的坎儿,云卿何德何能?

但他是个软烂的性子,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是。”

李仙蕙顿时有些别扭。

对司马银朱承认阿耶不堪重用是一回事,当面感受是另一回事,她舌头底下压着许多金玉良言,要阿耶兑现承诺,安排颜家子侄入仕,更进一步结交朝臣,帮重润建立起权威……

李显察觉了,眼神闪躲,打了个呵欠便向外走。

“从前着急,如今倒不急了,反正重润已投了魏相的性子,你和你祖母一个脾气,坐一望五,恨不得一辈子的活计三两日干完。”

他就是躲懒,能躺着绝不站着。

李仙蕙并不意外,担亲生的爷娘,再差也是自己人,欠欠身道。

“明日礼仪繁复,阿耶、阿娘早些歇息吧。”

韦氏本来跟着李显走出去了,又折身回来切切叮嘱。

“那颜夫人,入宫时已是新寡,行事稳重,我年纪尚不及瑟瑟如今,瞧不出她为人,但上官和太平两个,我自幼相熟,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狂妄。”

“才人狂妄?”

李仙蕙当然不信,诧异地挑了挑眉。

“圣人身边佞臣尽多,府监不提,单一个宋之问,便自恃材高,想凭特进入部,还有韦团儿,胆大心黑……独才人谦恭勤勉,事必躬亲,自古以来圣贤的品性,她全占齐了。”

韦氏盯着她瞧了两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