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娅愣愣地看着伊迪,眼圈不由自主地红了。她曾经被斥责过被嘲讽过,可是没有一次比现在让她难过。被淘汰的阴影如此近地笼罩着她,让她恐惧。她难过的不是男人吼她,而是她自己。对啊,为什么她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呢……
伊迪看着女孩躺在绿色的行军床上,手背上还连着点滴瓶。他看着她,想起她在来时船上被男人们用下/流话羞辱,她被同营士兵排挤,被教官们冷嘲热讽,夜晚越野时自撑不住吐得连酸水都呕了出来,在泥浆里爬铁丝网时手臂和腹部被划出长长血痕……那么多难熬苦难的时刻,她都像是温柔却冷清的月光,从不抱怨,从不妥协。
可是现在,那双原本坚强的深蓝色的眼睛此刻充满着自责和难过,像是头惊惶害怕的小鹿。她那苍白的嘴唇也轻轻地咬着。
受伤时、被排挤时、被嘲讽时、被高压的训练折磨得喘不过来气时,她连眼圈都没红过。可是现在,单单是一个可能会被淘汰的假设,就让她快要惊惶得落下泪来。
伊迪的冷面几乎就要绷不下去。他为她感到不平,也为她感到心痛。
“在你完全好起来之前,不许参加训练。”他用淡漠的口吻说,“如果违抗军令,我有权将你驱逐。”
说完这句话,伊迪不忍去看她的样子,他转过身离开了帐篷。
……
莱娅躺在床上,她看着帐篷的天花板发呆。
她可真是个蠢材,她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却要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前功尽弃。
就在这时,她感觉有人向着自己走来,有什么袋子被扔在了她的床边。莱娅扭过头,她看到一个面型消瘦、留着络腮胡的士兵站在那里。
“吃点东西吧。”他说,“恢复得能快一些。”
莱娅微愣,除了骑士,她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有跟其他人说过话了。
又一个士兵上前,他犹豫了一下,将两颗鸡蛋放在了莱娅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