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轻轻嘲道:“富得流油且慷慨又傻的人,我只认得一个,便是马齐。是他借给你的?”

玄烨不自觉地瞪了容若一眼,像是踩到了谁的猫尾巴,将手中的羊腿绕过容若,从背后分了一大块给曹寅。

容若感到气氛忽然有点微妙,皇上怎么突然对曹寅那么好了?还不大待见他似的。他方才说什么了?

“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岳先生是谁。”

“我也不知道!”曹寅同玄烨大笑道,“我每回见面,都是和一个小女子,看样子并不是幕后东家,充其量就是一个跑腿做事的丫鬟。听她那口吻,这位岳先生必定四五十岁上下,江南人士,在江湖三教九流之中也人脉甚广。应当还兼具侠义之气,看不惯市面上这些富商大官垄断的事情,所以才在京城出手,并大肆放话,不惧鳌拜的强权,势必打压嚣张气焰。”

挽月躲在树林一旁,听得忍不住掩口笑笑。还四五十岁、江湖人士、侠义之气,若非躲着,她当真就要笑得前仰后合。等到真知道的那天,定要吓他们一跳,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容若啧了一声,“那人这么大手笔,当真不怕鳌拜的势力?鳌拜也就任由他去这么干?未免也太小瞧鳌拜了。他的势力可是遍布京城的。而且布庄可不是小生意,就算产业众多,被咬了一大块肉,恐怕也难以容忍吧?”

那二人正说在兴头之上,听得容若的分析,顿时如兜头一盆凉水,很是扫兴。

玄烨淡淡道:“叶克苏去查了,姓岳的颇有手段。并非一开始就釜底抽薪,而是一点一点降。朕正好此次也想借此人打压一下鳌拜盘踞京中势力,敲山震虎一番。是以也嘱咐了叶克苏关照銮仪卫和顺天府的人,倘若鳌拜派人去生事,他们多少护着云绣坊一点。叶克苏办事,朕是放心的。而且鳌拜手下产业众多,布庄只是其中一部分。而且也已经分给了他的几个子女。”

容若若有所思,想到了之前听到的一个传闻:“听说,布庄的大头都在瓜尔佳挽月手中,是鳌拜给她的陪嫁,你们这样做,岂不是叫人家姑娘赔掉嫁妆本?仁义吗?”

曹寅:“仁义啊!”

玄烨:“不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