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心里祈求，祈求春水能挺过来，祈求春水不要有任何事情。

而春水，却仍没有出一声。她一动不动地在地上趴了片刻，在嘉贵人甚至决定找太监将她拉起来继续接受处罚时，又重新缓慢地爬了起来，直挺挺地跪在了原处。

她的额头、她的双颊全都是青紫的痕迹，梳好的发髻凌乱不堪，可她却甚至不能抽出手来将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

陈静婉的眼睛模糊了，可是她不能。

这些时间她也想明白了，或许是昨日她去侍寝时陛下吩咐了什么严重影响到了嘉贵人的利益，让她心生不满，这才抓着机会来找茬。

——能让嘉贵人如此动怒的，只能是陛下动了内务府了。

陈静婉摸透了嘉贵人惩罚的缘由，便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她感觉到一阵血腥涌入口腔，原来是她将下唇咬破。大股大股的血珠渗了出来，浓郁的铁锈味让陈静婉越发清醒。

她眼睁睁地看着春水一次又一次的倒地，也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缓慢地爬起来。

春水在这一次次的间隔之中扛不住休憩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后两下时嘉贵人终于忍不住，让两个太监将她架了起来，进宝用尽全力又甩了她最后两个耳光。

第二十下结束时，陈静婉只觉得她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