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来所有的不甘、愤怒都化作了虚无。他闭上眼,一拳击在玻璃台面上,然后看着那些碎渣在好看的用来弹钢琴的手指缝里摩擦出鲜红的颜色,他毫无感觉般将脸埋进沉睡女孩的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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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他还好吗?”这是意识重归系统的宋时真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
“不算好也不算坏。”
“那就足够了。”
宋时真很少去思考自己的身体在现实生活中如何了,她的亲人是否会为此心如刀割。相比之下,她宁愿想些好的方面。
空旷的黑暗有一丝寒冷,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们奉导演此刻应该拿奖拿到手软了。”
倘若系统能有感情,她应该会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会好好吃饭休息,也会注意身体的,”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声音越来越低,“我活的很开心,也试着尝试了新的领域。我会变成一个更优秀的人吧?你也会看到我的……”
她渐渐蹲下身子,捂住脸,有大团大团的泪滴从指缝漏下。
“可我还是好想你啊……
“爸爸……”
幽幽一声轻叹。
系统让空旷黯淡的世界中央出现了一片光源。
宋时真迷茫地抬起头,悲伤的情绪渐渐消失。
画面中的奉俊昊刚买来了好闻的雏菊,将它们放在病床前,鹅黄色的花蕊散发着沁人的馨香。他笨拙地撩起女儿额间的碎发,细心地摸着她的脑袋。
花白的硬胡子茬争先恐后地占领他的下巴,发丝纷乱不堪。这个声誉在外的导演,好像一瞬间就这样老去了。
宋时真捂住嘴,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