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私盐铁,以数额论罪,英国公所涉乃是死罪。但臣以为,英国公为国征战多年,出则讨灭敌寇,安境护民,入则主持中枢,辅弼君王,功过相抵,可免其死罪,改判流刑。”

“免其死罪?他这样的年纪和身体,流刑与死刑有什么区别?

既然按数额论罪,那好,你们去给朕算一算,他到底是吞没了多少国帑。他英国公府还不完的,朕从内帑拿出来还给你们,一年还不完,就还两年,能还多少是多少,若是到朕死的时候还没有还完,你们再来以剩下的数额论他的罪!”

此言一出,殿内像炸开了锅,之前没有跪下的全都跪下了。

侍御史颜望须发背自,垂垂老矣,痛哭流涕“陛下,您糊涂了呀!您这么做,不怕当世之人非议就不怕后世史笔吗?老臣历经四朝,深卸贞曜以来的清明之风得来有多么不易。

贞曜皇帝一世英名,怎可毁于一旦啊?近日的天象,肯是上天为您示警啊!您睁开眼看看啊!若您定要一意孤行,老臣当以死谏之”

颜望说完便向殿内的朱漆圆柱奔去,好在被儿个年轻的侍御史拦下。

顾焕章怒目圆睁“把他给朕拖出去!这么大年纪了还不会说人话,只晓得咆哮朝堂,当众撒泼!你们谁还要死谏,都跟他一块儿出去排队!”

谢俊策在一片混乱中起身,迈出几步,又跪倒在玉阶之前“陛下”

“你给朕回去。”

谢俊策深深叩首“盐铁走私一事,罪在臣躬,陛下念及旧情,不忍追究,臣不胜感激,不胜痛切。但莱国公与颜御史皆是陛下的忠臣,他们口中所言乃出自满朝臣民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