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一个人影停在了门外。
“叩叩”几声清脆的敲门声在寂静夜里格外突兀,顾言慈坐起身来,微微疑惑后还是掀被下榻。
打开门,披着雪白狐裘的顾言恕墨发披肩,在银辉下朝顾言慈腆然一笑。
冰冷的月华揉碎在他眼睛里,背后点点稀碎的雪光和随风卷起的如粉如沙的雪气,无不衬着夜幕中他略带病态的白皙面容更加灼然玉举,看得顾言慈竟一时有些失神。
“……七哥?”
直到几缕风雪从门外卷进来,顾言慈打了个寒颤,才赶紧把人引进屋关上门。
“七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大半夜冰天雪地的,你身子还未大好,再冻坏了可怎么办。”
说罢,感觉到屋内已微微有了凉意,顾言慈又赶紧往快燃尽的炭盆里加上几块木炭。
顾言恕看着少年忙活,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笑着,待少年忙完了才道。
“夜半难寐,我见你房中还未熄烛,便就来找你了。而且有这么厚的狐裘,冻不着我……倒是你,此刻都还未睡。怎么?有心事?”
闻言,顾言慈颇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七哥多虑了,玄丘能有什么心事……只是胳膊伤口正长着,实在……痒得人睡不着。”
说到最后,少年的尾音糯糯地还带了些委屈的鼻音。少年不自知,这副模样落在对方里,却是实在一副撒娇的模样。
“我看看?”
顾言恕轻轻把少年的左臂袖管撸上去,露出一片厚厚的狰狞而坚硬的深褐色血痂。血痂旁边一圈的肌肤并无抓挠的痕迹,只是泛着红肿,有些边缘的地方还渗出了些血丝,看起来似是磨蹭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