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恕笑着理了理顾言慈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瞧着少年的点点细汗和红扑扑的脸颊,想来也是刚赶过来。

“今日怎么有空来永嘉坊了?”看着少年怀里的一团,又迟疑出口“这是……上元?”

“嗯!不过眼下似乎是睡着了……”

顾言恕抬手抚了抚小狐狸埋在少年怀里的脑袋,瞥见它脖上的银铃,目光一顿,一时怅然。

“前几日父亲赏了华月殿不少今年南洋新贡的莲雾,姨妃惦记着你爱吃,特地让我送来……嘿嘿,我刚交给玉壶,你就回来了。”

闻之,顾言恕收回手,冁然而笑。

“哈哈哈,你七哥哪里就这么贪吃了?再说,又不是什么金石玉珀,遣人送来就是了,何必你亲自大老远跑这么一趟。”

顾言慈微微仰头看着顾言恕的笑,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无处遁形,便笑嘻嘻地腆着脸道。

“这不是想把上元抱来给七哥解闷儿嘛,左右我今日无事,就算在潜邸单看着七哥发呆也好。”

听了少年的话顾言恕忍俊,也不知小孩是从哪里学得这些俏皮话。

“这话还是留着给小姑娘说吧……我正要做花灯,可要一起?”

“嗯!”

渊阁

矮几上散落着工具纸张,两个人并排着坐在几旁,一个成型的白纸灯笼放在顾言恕的手上,正等上色。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顾言恕僵硬地拿着紫毫笔,望着一旁熟睡的上元,往灯面上一笔一划,勾勒出几只狐狸的轮廓。

“噗……”

顾言慈不禁笑出声,眉眼带笑地望着顾言恕作画的动作。

“……久在军旅,舞刀弄枪惯了,玄丘就凑活凑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