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人经过自己时步声微顿,最后越过自己站在了顾言悫前方。

顾言慈恂恂抬眸看去,与那人正对上目光。

只见他弯了弯眼睛,笑意在眸子如春水般荡漾开来。

顾言慈愣了愣,回以微笑。

九月初一,顾言恕下朝后与太仆寺几位同僚用过廊食,相携返回太仆寺办公。他近日勤勉用政,无甚公务积压,又去查看了一番几日后秋猎的准备,便无事可做了。

“殿下,回永嘉坊吗?”

“今日时辰还早,在城里随便走走吧……”

在东市随便逛了逛,路过悬壶堂,听到两个妇人小声的对话。

“李四婶,我刚才给娃他爹抓药,那掌柜的怎么是个小姑娘啊?这药能成吗?”

“哎哟,那可是江医仙的重外孙。听说江医仙前不久突然云游去了,把这悬壶堂盘留给了那小姑娘将来作嫁妆。”

“啊? 就是那个年纪轻轻就在太医署当职的小姑娘?……不过,江医仙怎么好端端地去云游了呢?这悬壶堂也算他老人家半辈子的心血啊……”

“这就不清楚了,我猜许是得罪了什么皇亲国戚吧…天子脚下嘛,扔一个石子出去砸到五个人,一个是老百姓,一个是当官的,剩下三个背后不定就跟哪个贵人沾亲带故呢。”

“唉,都不容易啊。”

东宫多年无子,朝野难免非议。医仙江轶曾被陛下暗召,给太子开了三年的药,可惜无甚效果。

这些也是前不久席筠告诉自己的话,想来便是因此。

离开悬壶堂

回到永嘉坊,却不想有人比自己到得还早。

“七哥!”

少年怀抱着一团雪白小跑几步过来,迎起阵满是欣快之意的清风,鬓额边的碎发随风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