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孩子乖乖低头道歉,妇人笑笑,视线越过他们,与入口处的少女相遇。
这是自并盛的那场交谈以来,她们第一次面对彼此。优微微抿唇,躬身行礼,妇人于是也回礼,客客气气的,如同应对陌生人。
然后她指指角落处,优没迟疑,立即跟上。她在一幅油画前驻足:庄严慈悲的菩萨法相,却偏偏采用写实风格,以夸张的笔触描绘出立体轮廓,令佛有了人的情态,叫观者无端畏惧。
千穗理凝视着那幅画,没有转过头。
“我一直都不喜欢这一幅,”她淡淡道,“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选了它。”
“…很有志野的风格。”优说,“他从不会敬畏什么。”
“身体后来有什么副作用么?”
“一切都好。”
“喔…那样我就放心了。”妇人说,“太好了,没给你添更多麻烦。”
她们轻声聊着天,状似平静。然而,难以捉摸的憎恶与怨恨仍在空气中流淌,像萦绕不散的香水味。
“那个医生告诉我,你醒来后一直在说‘对不起’。”千穗理顿了顿,“是对着那孩子?”
“…当时我有机会拦下他,但我没有意识到。”优望着她,“对不起。”
“你不需要对着我说,”千穗理凝视着佛陀的笑脸,声音一颤,“这么说…真相就是这样了?是他自己要跳下去?究竟为什么?”
优目光闪动一下,脑海中又闪过在酒店房间看到的信纸,还有那双藏在窗边的淡琥珀色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