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亲密,她越是无措。

师父要同其他圣人论道,她舍不得师父离开,却又从心里觉得得以喘息。

她需要好好思考,究竟是为什么。

她到底是太过冷情,以至于对师父这样偏爱都视若无睹,还是真的有隐情呢?

大师兄脱口而出的那一句“恭迎小师妹加入阐教”实在不像是对着一个早就入门的小师妹这般开口。

女子坐落在山间草木之中,光洁的石凳,轻柔的软垫,精致的美玉仙盆,林中郁郁葱葱,她在其中却皱着眉头多有愁态未曾开颜。

容白视线落在苍穹之上,金乌阳光十分耀眼,她安安静静的细细看着,连拢在背后锦缎一般的发丝垂落只肩头都不在意。

她眉宇轻蹙,与她本应该无忧矜贵的姿态并不一样,只想叫人抚平她的眉间忧愁。

可容白已经深深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之中。

玉虚宫作为圣人道场,在元始带着白鹤和青鸾离开之后,任何鸟雀不会经过玉虚宫的地界。

师父那么讨厌依靠着血脉延续的走兽。

师兄们那么厌恶湿生卵化披麟戴甲之徒。

若说句大逆不道的,她并不像是阐教弟子,反倒像是截教弟子。

这么想着,容白又摇摇头。

这怎么可能呢?她怎么可能是截教弟子?

如果是这样,难不成师父还不是师父?

不对,截教弟子骄横,即便同为走兽也道不同。

她是阐教弟子。

理智是一瞬间崩溃的,容白指甲陷入到血肉之中,忍住了马上要氤氲出来的眼泪。

她不能让师父察觉她在想着这些事情,她只能用力低下头,盯着这一盆怎么也没有生机的花种。